玩的年歲,宮裡特意尋來的夫子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法子讓他安靜地坐下聽一小會講課。

謝皇后膝下唯有這一個孩子,疼得如珠似寶,自然是不捨得罵又捨不得打,可若當真不管教,任由他如此下去,定然也是不行。

因著這事,謝皇后當真愁得連鬢邊白髮都多生了好些,原本她也不曾想過要將這事交到江奉容手中,只是那日隋璟與江奉容在永祥宮見了一回,謝皇后瞧著自個這個兒子在江奉容跟前似乎要乖順許多,這才起了心思。

隋璟性子頑劣在宮中並不算秘密,單看謝皇后為了這個兒子來回尋了多少夫子便知曉了。

這無疑是個燙手山芋。

可江奉容卻不得不接下。

她從五歲被送入宮中,雖只是安排了兩個嬤嬤照料,可名義上卻是被養在了謝皇后膝下,在外人看來,江傢俬通外敵,犯了謀逆之罪,本該連坐九族,可陛下仁慈,念及江家過往功績,江家夫人更是曾捨身救過他一命,所以不僅留了江奉容一條性命,更是將她養在宮中,這當真是莫大的恩賜。

她自然是應當感恩戴德,在這宮中,便是被當作奴僕一般使喚也不能生出分毫怨言來。

否則便是狼心狗肺了。

那隋璟之事,江奉容也並非是沒有費心,只是隋璟的心思卻是全然不在唸書上邊,即便勉強他讀上幾句詩書,他也是不會將這些東西記在心上。

而江奉容又不好將人看得太緊,否則那隋璟使起性子來,就更是麻煩。

對著他,江奉容向來只能是好性子哄著。

可到底不能讓謝皇后滿意。

如今她責怪起來,江奉容也不能辯駁什麼,只得垂首道:“是阿容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謝皇后猛然攥緊手中錦帕,看向江奉容的目光中帶著冷意,“養你一個罪臣之女在宮中,還讓你攀上了謝家,也不指著你能幫本宮做什麼,只是讓你幫著看好阿璟,你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當真是沒用的東西!”

謝皇后對江奉容說話向來是不客氣的,所以即便她這話說得實在難聽,江奉容也只是臉色蒼白了幾分而已。

可外間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有人踏步走了進來,“母后何故這樣生氣?”

江奉容不動聲色地微微抬了眸子,見來人著玄色衣袍,腰間繫著的是一塊墨色的玉佩。

她沒再往上瞧,只瞧見這塊墨玉,便知來人身份了。

此人是陛下的第二子,名喚隋止,乃是先皇后所出,亦是當朝太子。

他腰間的這塊墨玉,據說便是先皇后遺物。

謝皇后見隋止進來,面上的怒色收斂了幾分,可眼裡卻還是帶著冷意,瞥了一眼依舊跪拜於地的江奉容道:“罷了,你先起來吧。”

江奉容恭敬道了聲“謝娘娘”,而後起身垂首立於一旁。

謝皇后這才轉眸看向隋止,輕嘆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你弟弟貪玩,母后讓阿容多費些心思管教罷了。”

“阿璟方才九歲,正是最難管教的時候。”隋止微微皺眉,“江姑娘如何管教得了?”

江奉容立於隋止身後,依舊是垂首而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