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來秦川城的人又還?不?曾尋到此處來,他除卻指著阿嫣之外,沒有旁的選擇。

所以?他即便有些不?自在,也始終不?曾說過什?麼。

後來時?日久了?,聽她喚“阿朝”,竟也沒有從前?那般排斥情緒,彷彿她理所當然就是應當這般喚他的。

謝行玉站立在阿嫣床榻邊,思緒越飄越遠。

他想,阿嫣是從什?麼時?候起不?再如?此喚他的?

是了?,從他言明身份開始,阿嫣便再不?曾這般喚他,也不?再似從前?落落大方,而總是怯生生的模樣?,更是隻喚他“將軍”。

如?今她昏睡不?醒之時?,口中喃喃喚的,卻依舊是那個他隨口說出的名字。

他心下一陣酸澀,原本要離開的腳步亦是無法再挪動分毫。

他到底是留了?下來。

坐在阿嫣床榻邊的那一個時?辰裡,他的心緒並不?安定。

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曾逾矩,阿嫣的身子不?好,他只是先?將人帶回來歇息罷了?。

即便是多照料了?她幾分,也只是看在從前?他受傷時?,她對他細心照料的份上。

謝行玉彷彿能為?他此時?所做的一切給出極為?合理的解釋,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依舊亂作一團。

外間天色漸漸暗沉,第一道驚雷劈下的時?候,他終於回過神來。

也終於想起此時?的江奉容還?不?曾回來,而他們是共乘一輛馬車前?去祭奠江父江母的,此時?外間已經下起了?大雨,這便也意味著江奉容此時?甚至連個避雨的所在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猛然起身將阿嫣的手拿開,而後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踏入了?大雨中。

之後便是他親自去往山林中尋人,幾乎是將整座山都翻過來,但卻始終未曾將人尋著。

自然,他亦是親自跑了?好幾趟江府,但得來的訊息始終是她並不?曾回來過。

如?此,便是生生折騰了?一夜,到此時?,他手底依舊有人在山中搜尋,而他,也不?過是半個時?辰前?方才回了?謝府。

縱然早已是疲倦不?堪,可謝行玉也並未有要歇息的意思,他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外間的一點點動靜都足以?讓他心緒揪起。

此時?他心裡除卻愧疚之外,更多的卻是怎麼都壓不?下去的恐慌。

他來回走著,將身邊侍從召進來問了?好幾番,但卻始終不?曾得來訊息。

他頹然地坐在了?地上,眉間的刺疼感越發劇烈,他正無力地抬手想揉一揉眉心,卻聽到外間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

他猛然抬頭,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人卻是阿嫣。

他臉上的期待瞬間變作失望與厭煩,他聲音極為?疲憊道:“你來做什?麼?”

阿嫣聽得這夾著厭煩語氣的話語,神色有些受傷,但不?過片刻之後,她又努力擠出一抹笑意來,“將軍,阿嫣知道你一直擔心江姐姐,只是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從昨日夜裡到現在,將軍連一粒米也不?曾入腹,倘若江姐姐回來,將軍又病倒了?,豈非也讓江姐姐心疼?”

阿嫣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碗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