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其實細細想來倒也合理,總不能叫歌女唱什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吧?

相較之下柳詞更為溫婉清潤,自然也更適合佳人的歌喉。

這首“人生若只如初見”,咳咳,顯然更貼近柳永的風格,得到青樓歌女的追捧也就不難理解了。

當然這跟謝慎的個人魅力也有一定關係,誰叫他作出這首時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才子了呢。

“哈哈,都說先生之才比起柳永都不予多讓,現在看確實如此啊。”

正德皇帝顯然指的是謝慎和柳永一樣很有女人緣,謝慎則是那個鬱悶啊。

人家柳永是無法投身仕途才被迫去青樓歌館賣笑,呃不,是賣詩的,他好歹也是個內閣大學士,怎麼就被劃到柳永那兒去了。

他的仕途可是一番坦途啊。

當然,謝慎相信正德皇帝並沒有別的多餘的意思,他只是感慨一番。

“不說了,不說了。朕可不能打擾美人的彈唱。”

朱厚照索性閉上眼睛,慢慢享受著清潤的歌聲。

這江南的吳儂軟語確實聽起來十分好聽,彷彿有人在撓心一般。

畫舫也漸漸行至湖中,夜色下的西湖十分靜謐,好似一個唱倦了的歌女倚靠在床榻之上對著銅鏡描眉補妝。

過了良久,一曲唱畢。

朱厚照睜開眼睛,連連頜首道:“好曲子啊,曲子好人唱的更好。你過來讓朕瞧瞧。”

朱厚照指著那身材高挑的歌女道。

那歌女顯然愣住了,之前可沒說過有這個環節啊,這得加錢吧?

不過畢竟客人是天子,歌女稍作猶豫還是走向正德。

“奴奴參見陛下。”

歌女作勢欲跪,卻被正德一把拉住:“這裡不是宮中,無需遵守那麼多繁文縟節。”

他用右手食指托起歌女的下巴,柔聲道:“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

那歌女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酥麻,顫聲道:“奴奴藝名山桃。”

正德搖了搖頭道:“朕問的是你的真名。”

“奴奴也不知道,自打記事起便跟著媽媽學彈唱了。”

“可惜了。”

正德沉吟片刻道:“山桃這個名字太俗氣了,不如便叫西子吧。”

呃。。。。。。謝慎那個瀑布汗啊。

朱厚照這起名的水平實在是有些。。。。。。

不過皇帝既然已經賜名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歌女微微欠身致謝道:“奴奴謝陛下恩典。”

“好了你們先退下吧。”

畫舫很大,足有留給這些歌女休息的小間。這也是為了不打攪皇帝觀賞西湖夜景。

“奴奴告退。”

兩個歌女衝朱厚照施了一禮,恭敬退下。

“先生,陪朕說說話吧。”

朱厚照走到畫舫憑欄旁,淡淡道。

謝慎沉聲道:“臣遵旨。”

君臣二人望著天上的明月和有些黝黑的湖面,皆是默然不語。

還是朱厚照率先發聲道:“先生一定以為朕來江南是為了玩樂吧?”

這話就不好接了啊。。。。。。

其實謝慎真想回一句,難道不是嗎?

但考慮到這麼作死的後果,還是算了吧。

“臣不敢。”

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朕其實是為了江南富商而來。”

呃。。。。。。

這個回答還真的有些出乎謝慎的意料。

“先生難道忘了,西北的戰事還未結束啊。”

謝慎這下明白了,原來朱厚照是為了江南富商出錢籌措軍糧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