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沒有著急去看那些資料,而是問楚恆,“為什麼覺得我是他?我告訴過你,我死時十七歲,不可能是他。”

楚恆垂眸片刻又抬了起來,認真道,“可你帶走都是皇朝時期的古董文物,專家確定後證明,那裡面超過一半是葉瑾的陪葬品,雙人棺。”

蘇瑾睫毛輕顫,握著茶杯的手用力,一陣破碎響起,茶杯在他手中碎開,茶水落了滿手,同樣滴落在桌面上。

楚恆看著,不發一言的起身拿來了擦手的毛巾繞過茶桌到蘇瑾身旁,將那隻手拿過來擦乾淨,安靜收拾著桌上的殘局。

蘇瑾沒有亂動,他就那樣坐著,去想楚恆說的那一段歷史,只可惜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管是葉瑾還是北域,他都毫無印象,只有那模糊的背影在他眼前,還有那聲熟悉的輕喚。

“長燁。”

長燁,他真的會是皇朝的那個葉瑾嗎?

蘇瑾不知道,只能將心中那突然升起的怒火散去,低頭拿起北域三年的將士名單。

是有不少人的,或許是因為那一戰對皇朝事關重大,皇朝將此戰記錄的十分詳細,從而立功的將士也都記錄了下來。

蘇瑾一一掃過後名單,卻半分不覺得熟悉,他找不到一個能抓住他心的名字,哪怕只有一點點。

蘇瑾無助的將名單放下,抬手扶住額頭,他好像真的找不到。

楚恆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給蘇瑾重新倒了一杯熱茶,“或許是我猜錯了,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蘇瑾沒有去碰茶,深吸幾口氣後抬頭看向他,“葉瑾的墓在哪兒?”

“已經毀了。”

“那屍骨呢?”

“沒有屍骨。”楚恆皺眉,“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聽過有關的報道,說皇朝的皇陵沉下去了。”

蘇瑾蹙眉,“什麼叫沉下去了?”

“就是沉下去了。”楚恆回憶了一下,“是在抗戰之前,入侵者打進來,破壞了皇陵,搶走了很多的文物。他們還想進一步挖掘的時候整個皇陵都沉了下去,你帶走的那些文物是他們挖出來的全部。”

“那你怎麼知道是雙人棺?”

“報道上說的,葉瑾和葉鈺同葬,所以是雙人棺。”楚恆說著掏出手機,找到當年的報道後點開照片給蘇瑾看,“當時有人拍下了照片,不過是很多年前的了,又是在光線不好的地下,雙人棺明顯比正常的大。”

蘇瑾接過來看了看,黑乎乎的,只有很模糊的一個輪廓,但的確是比正常的棺木要大很多。

楚恆繼續說,“後面安定之後有考古隊想去挖掘,不過那裡面很奇怪,人能下去也能回來,但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根本不記得下去發生了什麼。差不多兩三年之後就沒人想過再去挖什麼皇陵了,皇朝的皇陵也成了五大古墓之一。”

那就是沒線索了,蘇瑾無趣的把手機扔回去,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心情很是煩躁。

如果能找到葉瑾的屍骨,蘇瑾就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葉瑾,但現在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思。

他怕自己失望,也怕找到之後會更加無力。

已經過去的事,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也無從改變。

重重的撥出一口氣,蘇瑾所有的勇氣和希望也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了。

他丟下了剩下的檔案,再也沒有勇氣去尋找,撐著桌子起身離開了書房。

楚恆沒去追,只是拿過那幾張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直覺蘇瑾就是葉瑾。

可過去兩千年多年,他也無從去查證,關鍵是蘇瑾也什麼都想不起來。

昨晚蘇瑾能說出這番話或許只是為了想辦法找到那個人,但現在蘇瑾還有那個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