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林劍不理解,紅兒為什麼不躲在玉屏山裡?這樣,他還能借著內亂未平多控制幾天局勢,如今你跑到這裡來又能做什麼呢?

我知道你玉屏山人少!實在抽不出人,哪怕不來也行啊!

如今眾怒難消,百口莫辯,你難道指望講清其中來龍去脈?沒人會信的。

蕭不同、白生等當事人都已經死了,如今還活著的當事人們也不會指認對自己不利的內容。

“咳!”他沉聲咳嗽,場面略微安靜了一些,義憤填膺的年輕人們依然在嘀嘀咕咕,倒是幾位天仙境的老人低眉不語,他們是如今太行山真正的掌權者,心思各異,但在這件事上卻都和裴林劍一樣,沉默等待,不發一言。

白生、蟾宮以及大夏尚且能讓他們沉默,難道唐真就不行?

你怕不是忘了,那紫雲還在南洲北面停著呢!

就算這個再紅妝是個徹頭徹尾的魔修,他們也不會表態要對她出手的,因為形勢比人強。

但他們也不會幫其解圍,依然是因為形勢比人強。

“玉屏山的,你有什麼話要說嗎?”裴林劍緊盯著紅兒的臉,希望對方不要太生硬,柔和一點,免得激化矛盾。

“我無意打擾各位前輩開會,來此只是為了說一件事。”紅兒的態度謙遜,不禁讓人疑惑這種女孩為何能做出那種驚天惡事。

“說。”裴林劍點頭。

“今日起,我住在玉屏山山腰處的忘園中,不論山裡山外若要尋我皆可去此處,莫要前往山頂打擾觀中其他人修行。”紅兒看向四周,眼神與每一個看向她的人交匯。

眾人細細想這話,難道是戰書?各位若是想戰,來某某處找我?

“我且問你,百晦榜上說的可是實情!”有人高聲質問。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她的回答。

“是我扔下的珠子,其他的我並不清楚。”紅兒很誠實,具體砸死了多少天仙或者蟾宮舊址如何,她其實沒有注意。

眾人又是一陣騷亂,紅兒卻已經對著裴林劍行禮,然後轉身離去,只留下群情激憤的大堂。

“安靜!”裴林劍看著那背影,皺眉喝了一聲。

待到大堂安靜,他才開口,“如今南洲內憂外患,求法真君助我南洲道門,此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各位心中自己有數!”

人們臉色微變,這話的傾向十分明顯。

“難道要我等坐視著摧毀蟾宮的兇手就在山中安坐?”有人憤憤不平。

“蟾宮之事迷霧重重,如今道儒相爭已成大勢,我等南洲道門不要偏信!其次,我何曾說過安坐,爾等若是氣不過,便可自尋,但莫要牽扯出山門師門!不然我必嚴懲!”裴林劍將佩劍直接拍在了桌案上。

眾人終於穩定了下來,但這只是表面的,積壓的情緒無法釋放並不會消散,一旦有人點火便會引起爆炸。

裴林劍暗暗嘆氣。

真君啊!你快點回來吧!

。。。

唐真究竟去做什麼了?

讓我們把視線移到南洲群島附近,山林中有幾個人正在穿行。

年齡有大有小,但終歸都很年輕,為首的是一個紫色道袍的孩子,此時正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將擋路的灌木砍倒。

他後面則是一個白袍男子,正是人們要找的唐真,他低著頭,表情木訥,不言不語,而他的背上還揹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和那個紫袍道童一個年紀,但即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眼也藏著一股古怪的笑意,格外的勾人。

唐真身後則是墨綠色長裙的吳慢慢,她也很沉默,只是盯著手中捻住的一根枯黃的茅草,這四個人走在雪地中,倒是一副別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