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無比動人的問候,聽到的每個人都在想,如果有一天能有一個姑娘如此和自己打招呼,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啊!

任何少年都不可能抵擋得住如此耀眼的女孩吧!

更何況是一個年輕的小乞丐呢?

呂藏鋒的眼神變得恍惚,如果說看到白裙他只是有了猜想,看到下半張臉他相信自己是對的,可如今看到了那隻眼睛,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錯在他高估了自己,原來他分不清,也想不明白。

他茫然的看著對面的女孩,嘴唇忍不住微微顫抖了兩下,想說些什麼,但完全開不了口。

最終只好懦弱的低下頭,躲避那股滲人的美麗。

於是姚安饒更加開心了,她終於離開了那把比她大了很多的椅子,站起身來隔著桌子俯身探向呂藏鋒。

“怎麼了?不認識了?我可是跟著你一路來到這的。”說到最後,女孩的聲音都有些悽婉起來,像是被負了的姑娘。

姚安饒真是一位絕佳的表演者,難怪棺仙非要教她唱戲。

呂藏鋒忽然有些憤怒,那是一種被觸及記憶,心中所愛被拿來揉捏的本能情緒。

他緩緩抬起頭,心中依然雷鳴不斷,但嗓音終於變得平穩了些,少年守住心神一字一句道。

“姑娘說笑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圍觀的人們很震驚,平心而論,即便不認識,如果被這麼美麗的姑娘如此打招呼,又如何能說出這種話來?

姚安饒眼中的笑意也緩緩消散,那漣漪不斷的水忽然平了,見不到任何褶皺,也沒有任何情緒。

明明剛剛還是最喜愛的玩具,此刻卻好像又被她棄如敝履。

“姑娘,我們倒是真的見過的。”尉天齊看了看兩人,忍不住開始揣測這種複雜的關係。

“哦。”姚安饒看都未看他,隨手將臉譜戴好。

此時,就算是尉天齊也難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真是一場“重逢”大會。

其實那位白袍儒師也有種重逢的錯覺,他看著尉天齊露在外面的眼睛總覺得這人自己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可眼前顯然還有更緊要的事情值得他思考,他指了指呂藏鋒扔在桌子上的那個奇怪物事不鹹不淡的開口道:“這位朋友,雖然賭場的規矩允許用其他物品替代靈材,但前提是要有價值,不是什麼都能上桌的。”

眾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乞丐扔在桌上的是一柄被黑布胡亂包裹的劍,只是劍身很短,好像是柄斷劍。

呂藏鋒輕輕揭開黑布露出了劍的全貌,最先入眼的是粗製濫造的廉價皮物製成的劍鞘,切割、縫合乃至裝訂都十分粗糙,就像是初學者隨手做的一樣。

店小二發出了浮誇的笑聲,周圍眾人也是微微搖頭,這種品相的凡劍再來一百把,也不能頂替靈材啊!

隨後呂藏鋒用手指輕輕推開了一點劍鞘,並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芒,也沒有森森劍氣,那劍身黯淡毫無光澤,鋒刃鏽鈍肉眼可見,這柄劍在凡劍中都只能用差強人意來形容吧!

店小二的笑聲愈發猖狂,“小乞丐,你。。。”

呂藏鋒屈指輕彈,一聲脆響打斷了店小二後面的話。

因為所有人的心中,忽然起了一聲雷鳴!

不可視的波紋在房間裡迴盪,靈氣被攪動成一團,離尉天齊最近的幾人手腳一陣酥麻。

眾人無比震驚的看向那柄殘破的斷劍,但可惜的是它已經被呂藏鋒送回了劍鞘中,雷音很快消散無形。

“這是法寶!?”有人低聲驚呼,沒有真元,那個乞丐真的只是隨手彈了一下而已,就能有如此威能?

那位儒師的臉色變得暗淡了許多,尉天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