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溶已經垂下眸去,白皙到半透明的肌膚清清淺淺,淡天琉璃般不真實。雲過天青的輕紗廣袖微動,連舀著羹湯的姿勢都清雅得如同月下橫簫,水邊奏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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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吏部尚書晏奕帆聯合大理寺卿上奏朝廷,所擒jian細一名,搜出寧都詳細攻防圖,並供認是兵部侍郎吳德提供,據說吳德在出使過魏營時,與魏帝達成了某種協議。

永興帝大怒,立即令人將吳德交廷尉嚴加審訊,另命有司徹查丞相吳鑫及吳氏相關官員被彈劾諸事。

吳皇后見孃家不保,帶太子在武英殿前長跪不起,力辯父兄冤枉。

我聽了回報,笑嘻嘻地拉蕭寶溶去看熱鬧。

蕭寶溶嘆道:&ldo;吳家敗局已定,我們只袖手看著吧,何必再生事?&rdo;

袖手看著?當日我受的種種折辱,豈是袖手看看便能了事的?

我再不管蕭寶溶的一臉倦乏,生拉硬扯地將他拽上馬車,徑奔皇宮。

我們到達武英殿時已是未時,這時正是六月最酷熱難耐的天氣,陽光毒辣,暑氣燻人,加上蟬鳴不絕,正是讓人心思煩躁的時刻。

頂著青色團花傘蓋,我們遠遠便看到了脫去簪飾、一身素衣兜頭跪在石階前的吳後和太子蕭康。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在這等地面可以煮熟雞蛋的大熱天裡下跪,大約出世以來都不曾受過這樣的罪吧?

蕭寶溶家常的縐紗軟袍,衣袂翩飛,雖走於烈日之下,依舊清涼寧靜,了無汗漬,比那兩個給曬得滿臉通紅滿頭汗水的皇后太子,不知清逸超脫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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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帆是讀者寶貝的網名哦!想起偶做過的一件缺德事了,寫《迫君》時用上了一位親的網名,是個壞蛋,不小心在大年初二給寫死了。把那位親氣的啊,那陣子每逢我開新文她就送只臭蛋給我……其實偶不是故意的啊,偶開始沒打算寫那壞蛋死的,還在那麼不合時宜的時候死。可後來情節發展後期不受偶控制,不死不行了,嗚嗚,闖禍了……

願奕帆童鞋好運吧,阿門

瓊枝秀,幾曾識干戈(八)

&ldo;皇嫂好!太子殿下!&rdo;

蕭寶溶似不曾見到二人的尷尬,一如既往的溫文微笑,誠摯有禮的英秀面龐。

蕭康神思恍惚地抬眼一望,忽然一把抓住了蕭寶溶的衣裾,叫道:&ldo;三皇叔,快幫向父皇求求情吧!孤的外公年紀那般大了,這大熱天的,經不起獄中的折騰!&rdo;

吳皇后嘴唇顫了顫,看了蕭寶溶一眼,殊無求情之意。

她出身貴家,在宮中浮沉那麼多年,能穩住中宮和太子之位,心思必定機敏異常,早就料到這些可能都是蕭寶溶在背後操縱了。但她自恃尊貴,再也不肯求這個她素來瞧不起的小叔。

我瞧著她乾裂失色的唇角,汗水縱橫中的皺紋,揚著臉沖蕭寶溶嘆氣:&ldo;三哥啊,大皇兄怎麼不叫他們起來呢?在地上跪久了腿很疼吧?&rdo;

蕭康年紀和我相若,臉上同樣殘存著稚氣,大約也是硬給吳後拉來的,苦著臉道:&ldo;五姑姑,不然你幫求求情吧!這麼跪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吧!&rdo;

&ldo;是哦,的確不是那麼回事,不過說不準大皇兄便會因此心軟了。&rdo;我搖著扇子,向蕭寶溶微笑道:&ldo;三哥,當想入宮為我求情,在宮外跪了多久,大皇兄才宣你覲見的?&rdo;

吳皇后驀地眸光冷厲:&ldo;蕭寶墨,你在記恨本宮和皇上?&rdo;

我拿起團扇,往她狼狽之極的臉上扇了幾下,笑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