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用的上“饒恕”這樣嚴重的字眼麼?

錦甯啞然失笑,正要叫她起身,卻聽梁樂桓朗聲說道:“不必如此,表妹器量大的很,是不會與你計較這些的,你且起來吧!”

話語中竟有幾分迴護之意,捉了話頭,顯然是怕她責罰這宮女。

當她是什麼毒蛇猛獸,還是什麼蛇蠍心腸?

錦甯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反倒是起身向他行禮:“六皇子。”

梁樂桓有些尷尬,那宮女也不敢起身,瞧著錦甯正正經經行禮的模樣,卻顯得他方才的話有些多餘起來,只得咳嗽一聲,說道:“表妹快起來吧,喚我表哥就是了,就像小時候那般……”

小時候她有喊過他表哥麼?

錦甯心中腹誹著,卻依言起來了:“六皇子說的是。”施施然的坐回原位。

宮女的膝蓋蹲的都有些痠麻了,卻並不敢起身。

梁樂桓看出藍錦甯不高興了,也知曉是他剛才的一番話惹惱了她。只是他也是一時情急,卻忘了藍錦甯不是他那位六皇子妃了……

“錦甯……”他喚了一聲,卻是有些討好示弱的意味。

“這位宮女姐姐起來吧,日後做事,卻不能如此毛糙了。”藍錦甯不看他,不過總算開了金口。

不知為何,梁樂桓心中油然而生一種釋然輕鬆的感覺。

219 召見(二)

以他身為皇子的地位身份,會生出這般感覺來著實怪異。就算藍錦甯是出自公侯之家,就算她太爺爺戰功彪炳無人匹及,但她父親如今仍只是個尚書。即便受封為郡主,那也是來自皇家的恩典,他只要做出他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姿態,她自然也只能退讓。

可是,面對她時,他卻生不出一絲高高在上的念頭。

這個女孩是他的表妹,她曾經那麼弱小那麼安靜,似乎是一朵菟絲,攀附著大樹才能存活。可是當她漸漸長大,他才發覺,她竟是一樹薔薇,默然無聲的生出了尖銳的木刺。

宮女忙磕頭謝恩的退走了,因著跪得久了,還差點踉蹌的摔倒了。

靜默的偏殿寬敞的很,金粉漆的圓柱上雕龍刻鳳十分的富麗堂皇,卻用層層的白紗做了點綴,營造出一些渺然素淨的味道來。 

梁樂桓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說是對面,其實隔得很遠,這偏殿實在太大了,大的他抬手望去,只能望見少女朦朦朧朧的輪廓,卻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大抵是不高興的。

宮女奉上茶水,只覺得偏殿中的氣氛有些緊繃,卻又想不明白是為什麼。六皇子素來風趣又孝順,來皇后殿中請安是常見的事情,多半宮女都很熟識他。他其實嫌少擺出皇子的架子來,和氣又平易近人的很,俊美的眉眼始終帶著讓人怦然心動的笑意。

對他芳心暗許的宮女何止一人。

可惜……六皇子雖然溫柔,卻不是那般風流多情之人。

然而此時此刻的六皇子,容顏還是那般俊美奪人,卻彷彿正經嚴肅了許多。

莫非是因為殿中那位郡主的關係?

“紫恆姐姐,茶水要溢位來了。”眼見著宮女倒水倒個沒完,梁樂桓只得出聲提醒。

“吖!”名叫紫恆的宮女一怔,手一抖,茶水卻是灑落了幾滴在桌上,還好沒有灑到六皇子的身上,連忙急急的擦了,歉然道:“奴婢失禮了,還請六皇子恕罪。”

怎麼覺著今天這句“恕罪”的話聽得太多了?心中升起一絲不悅,這些宮人,總是動不動的讓人“恕罪”。若是真的做錯了什麼,恕罪有用麼?還不如做事小心謹慎一些!今日還好是藍錦甯……若是換個刁蠻的……

梁樂桓不禁皺了皺眉頭,卻還是很紳士的笑了笑:“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