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總覺得不擦還乾淨一些。

她目光悄悄瞄了眼祁詞安的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我每天早晚刷牙,飯後嚼薄荷葉然後漱口,很乾淨,你呢?”

“乾淨!”祁詞安點點頭,語氣很是堅定。

如此鄭重,林寶寶相信他。

於是,這壺水兩人省著喝總算堅持到下工。

三伏天的烈日高懸,稻田裡掀起層層熱浪像已把無形的火炬炙烤著大地。天空湛藍無雲,陽光毒辣無比,林寶寶覷了一眼面前黑了一個度的少年,一時無言。

她又熱又累,實在沒心情和人說話。

“來人吶!來人吶!韓知青暈倒啦!”一聲破了音尖銳的嗓音打破了稻田裡沉寂無聲的氛圍。像是一顆大石頭投入平靜無波的池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池子裡的魚也跟著沸騰起來。

林寶寶聞聲望去,一個被曬的黝黑臉色又夾雜著悶紅的老大娘,神色焦急,望著旁邊暈倒在稻田裡的韓纖雲一時間手足無措只好猛拍大腿大聲呼救。

周圍的人連忙擠上去幫忙。

又是扇風

又是掐人中

“大家都散開給通通風,別擠在一處。”

林大隊長聽見動靜赤著雙沾滿泥的大腳,深一腳淺一腳急忙從遠處跑過來。

“嘴唇發白,渾身冰涼,指定是中暑了!”

中暑可不敢小瞧,搞不好那是要人命的,而且韓知青這症狀已經嚴重到昏厥不醒,必須馬上送到衛生所治療,一刻也不敢耽擱。

林大保知道重度中暑的危害,心裡焦急,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指了個健壯的嫂子幫忙把人背上送到村裡衛生所。

鞋也來不及穿上就跑著跟上去。

臨走前看著這鬼天氣想了一瞬,還是咬咬牙通知大傢伙休息十來二十分鐘。

林寶寶聽見周圍好多人同她一樣鬆了一口氣,都急急忙忙跑到陰涼地坐著躺著。

她完全沒有形象的累成一癱。

今天的天氣比前幾天還熱,歪頭瞧著被曬的紅彤彤火辣辣的雙手,苦中作樂地想,這場雙搶結束應該要褪一層皮,好像蛇類。

“喝點?”祁詞安坐在她旁邊,搖了搖手裡水壺問她。

沒想到他還有力氣動彈。

也是,她和他換了活計,他輕鬆了不少。

之前祁詞安腿割傷了還要不停走來走去拿稻穗,第二天傷口就有些發炎發膿。

要不是她林寶寶眼明心細瞧見他走路姿勢不對,他還在硬撐著。

所以現在是祁詞安在半鬥裡踩機器。

半鬥是一個實木做的方形大木桶用來接脫穗的稻穀,祁詞安就坐在半鬥鬥壁上踩機器,受傷的腳虛搭著不用力。

腳踩酸了就乾脆用手壓,總是比之前輕鬆些。

大家都知道祁知青腿上有傷,見狀也沒多嘴說些有的沒的。

“啊~”林寶寶累的話都不想說,躺在地上張開嘴等著人喂。

這兩天家裡人忙的都顧不上照顧她和祁詞安。

兩人互幫互助,在她的照顧以及對方的遷就下,如今已經建立起堅定地革命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