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向家媳婦兒一天天眼睛長腦門頂上看人,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終於在別人身上吃著癟了吧。

還是個瞧著臉嫩不大的小姑娘身上,說出去要丟死人了。

眾人這下可不敢小瞧祁家這所謂農村來的兒媳婦兒,瞧著乖乖軟軟,說起話來噎死人不償命,不狠時就專往人身上最痛的地方下刀子,真狠起來那得了!

原以為到此也就結束了。

畢竟向家媳婦兒眼見著吃了敗仗,這下更是羞得連嘴都不好意思張開,閉的死死的。

明顯沒有繼續跟人鬥下去的勇氣啊。

鄰里鄰居好些年,大家夥兒也不是完全只會看熱鬧的人,瞧著向家媳婦兒實在有些可憐,忍不住心軟正打算發揮臺階的作用,你一句問一句打打馬虎再把人拉回家,這事兒也就算含糊不清結束了。

哎喲,那小子,真是瞧熱鬧不嫌事兒大!

那高高瘦瘦的男生,大家夥兒早就認出來了,不就是祁家大兒子嘛,下鄉兩年長高不少,比以前黑了些,依舊是一副好相貌,人瞧著也不再陰陰鬱鬱的了。

不過記得以前好像是個三棍子都憋不出個屁、不愛說話的主兒,現在咋這麼能說呢,你媳婦兒都沒啥話要說的呢,你咋還繼續攛掇呢。

眾人正欲給人找臺階下,就見有點眼熟的場景又發生了。

祁家大兒子又湊到小姑娘耳朵邊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直說的小姑娘連連點頭,目光再一次落到向家媳婦兒身上。

見此,向家媳婦兒心裡也是一股不祥的預感,暗自給自己打氣,等會兒無論這人說啥,都不能聽進心裡去,得左耳進右耳出,當屁一樣給放嘍。

奇怪的是,少女倒是沒再說她什麼。

反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輕聲細語關心她,還一副無比認真正經的語氣給她說明多喝熱水可以清腸胃的好處。

嚴謹到甚至列出來說這是誰誰誰大名人研究出來的東西,還專門出過書。總之一句一句說的頭頭是道,眾人聽在耳裡反正是下意識覺得這多喝熱水肯定是真有用。

同時也暗自心裡給人姑娘和祁家小子道歉,怪自己把人兩個小年輕想的太壞。

明明他們就是擔心向家媳婦兒的身體才湊一堆兒商量,哪裡是什麼蛐蛐摸摸告小狀。

*

哼,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向家媳婦兒才不理她,翻了一個白眼兒捂住嘴打算轉身離開。

“哎,對了,嬸兒。”

她剛轉出身來,聽見腦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聽詞安哥哥說,嬸兒你家姐姐今年也正巧高中畢業,高考考得怎麼樣,我和詞安回來都沒有能說的上話的同齡人,還想著嬸子是個熱心腸,去家裡找姐姐一起說說話,搭個伴兒呢。”

考的怎麼樣?

向家媳婦兒腦袋一下子就想到自己那整天不著家,還經常逃學跟著一群小子到處招雞惹狗的女兒。

平時拿回來的作業本別說敷衍敷衍動一下筆,她甚至直接扔灶裡當柴火燒。這次高考她逼著她進考場,沒成想她剛走這妮子轉身就交了白卷溜號。

簡直氣的她吃不下飯!

還考得怎麼樣!一張白卷除了零鴨蛋還能怎麼樣!

祁家找的兒媳婦兒真是個笑裡藏針的,淨往人傷口上戳。

那祁家小子也不是個好種,偷摸在背地告小狀,果然和以前一樣還是個不討喜的性子。

她只不過多嘴,就說了最開始那幾句話而已,這兩人就合起夥來欺負她。沒天理啊,她都服了軟了,這兩人為什麼為啥還老揪著她不放。

向家媳婦兒心裡的哀怨委屈宛若實質全都表現在臉上,吧嗒吧嗒兩滴淚水說掉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