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戰場淘汰,也就是死了!”

他又指著幾個懶懶散散刨秋菜的嘍囉:“這些人或者是生活無著上山為匪,或者是天生懶惰到這兒躲清閒的,除了劫掠幾個老實客商,也沒什麼機會打仗,你如何把他和我們曹家勇士相比!”

展平表示同意:“確切地說,飲馬川的嘍囉更像一批帶刀的農民,在裴宣的倡導下,開荒種田,養雞養豬,吃食基本上能夠自給自足,壞事幹得也就少了,但是指望他們打仗,有點難!”

曹植灰心地說:“本來還想拉走他們去做一番建功立業的事,看來這樣的人過去不過是送些遼人的刀下之鬼罷了!”

“隨他們去吧!”曹震本來對軍伍之事就不甚在意,也壓根沒瞧得起飲馬川一眾。

孟康的車已經修造完成,曹震等人準備告辭下山啦。

他們在山寨大廳裡與幾位頭領敘話說出將要下山之意,裴宣卻提起了舊話:“我覺得曹公子說得不錯,在這亂世之秋,我們大漢子民也不該偏安一隅,燕雲十六州本是漢家土地,淪入異族之手,我輩應當與曹家軍一起致力收復失地!”

曹震心裡暗笑其不自量力,面上卻肅然起敬,讚了聲:“裴寨主大義!”

曹植對飲馬川已沒了信心,但拳拳之意不可不顧:“裴寨主既有此意,曹家軍自是喜聞樂見,但裡面的情形如何還不清楚,待我等與大隊會合,會著人來與寨主聯絡,再做打算。”

裴宣點頭應諾,雙方又嘮了些閒話,曹震說明天一早就啟程下山,裴宣說晚上大宴為客人送行。

待曹震等人離開大廳,三位寨主又坐在一起,裴宣有些心緒不寧,皺著眉頭良久不語。

鄧飛問大哥思慮什麼?裴宣說:“我在想,這幾天的客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和尚神鬼莫測自不用說,曹家軍在北地與遼人打了兩年多,現在已佔了優勢,兩位曹公子雖然沒明說他們與曹家軍的關係,但愚兄看來定是曹家嫡系顯貴,我們小山寨,能與他們溝聯上,可能有些兇險,也可能有極大的好處,愚兄現在是拿不定主意啊!”

孟康不解地問:“大哥不是已經說出與他們合作的意思,怎麼還主意未定?”

裴宣苦笑道:“人家是數十萬大軍,我們區區三百不足,哪有合作的可能,只能是投效。上次曹植還力邀我等,今天說起卻做拖延之辭,怕是我們與小股金兵一戰露了實力,他們瞧不起我們了。”

鄧飛氣道:“哼,我還瞧不起他們,他們打他們的仗,我們佔我們的山,買賣不成何必強求!”

“二弟、三弟,愚兄當年落難,蒙你們相救,才有今日兄弟同心的快事,但你們既奉我為長,有些事我不能不考慮,以前我們都是為官府做事的,也都是因為與上官交惡,不得已流落江湖,朝廷我們是回不去了,但曹家軍這方力量得勢,我們搭上這艘船就還有機會。”

裴宣說了好處,又說到危機:“現下我們殺了金國人,他們勢必不能放過我們,憑我們這小山寨,又無天險可守,大隊金兵鐵蹄踏來之時,孤立無援,恐怕只有寨破人亡的結果!”

兩兄弟聽得心情沉重,均是想到了那句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看來實現有望了。

鄧飛躊躇道:“如果跟去北地打仗,我是不怕,但兄弟們對上如狼似虎的遼國兵、金國兵,也得折損大半,同樣不落好!”

除了曹家軍還能指望誰呢?裴宣忽然想到一人,對孟康說:“我看那位展平時常找你說話,你能不能把他找來商量?”

孟康說:“展兄倒是隨和的很,但他和曹家兄弟不是一處嗎,找他有什麼不同?”

“不同的很,他與曹家兄弟雖是同行,卻不同路!”裴宣說出這句看似矛盾的話,自己又咂摸一遍,越發堅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