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實夏氏何嘗不令她失望。

轉出長春宮,張鳳起聽得一陣腳步聲,略一側目。便遠遠看到對面廊道一頭,白衣翩翩,不是何昌平還能有誰。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的男子,皆是美姿容,數個宮女捧著金盞,一路往主殿而去。

張鳳起忽然就有些釋然,人總是得隴望蜀的,夏氏也不例外。

那就各憑本事吧。

途經承慶宮時,張鳳起遇到了池太醫。他如今臉上再無稚嫩之色,老成持重,一身緋色官袍,已是正五品院使,掌理太醫院事務。

“奉賢公主金安。”池太醫領著身後兩個司藥內監拜道。

“不必多禮。”張鳳起笑著點點頭,見他們出行的這個方向,便問道:“這是往恆清宮去吧,二皇兄進來身體可好?”

池太醫斂眉稱是,道:“二殿□子一向康健,不勞公主掛心。”說完,池太醫又是一拜,道:“二殿下還等著下官,先行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張鳳起回話,便走了。

張鳳起微怔,領路太監以為她是不悅,忙討好的道:“公主息怒,公主在外開府置官數年,平日少在宮裡,恐怕還不清楚。二殿下很是賞識他,聽說二殿下原來體虛久病,就是託得池太醫治好的。如今二殿下尤為信任池太醫的醫術,非他不肯就診,十分寵信。”說著,嘿嘿一笑,道:“如此,池太醫難免有些恃寵而驕,在公主面前失了禮。”

張鳳起笑而不語,她雖然不比張司隸住在宮裡,但這些緣故她當然知道。畢竟,當初這池太醫還是她引薦去醫治張司隸的……

冊封太子和賜婚的旨意是同時下來的。因是張鳳起請旨,又同時自請南下交上參政之權與太子,於是頭一次,長安城的有關於奉賢公主的風向略有變化。

彼時公主府裡,張鳳起正躺在榻上看內閣今日呈上來的票擬,似感覺乏了,她揉了揉額頭。侍女遞上一杯溫茶,張鳳起剛一接過,便感覺肩上多了一雙輕重有度的手。按壓起來恰到好處,讓張鳳起舒服的想閉眼。

享受了半晌,張鳳起才道:“外邊情況如何?”身後的人頓時一滯,轉到了張鳳起跟前,拜道:“稟公主,屬下已招攬了幾個文人墨客就此事寫了多篇策論歌賦,均以公主高風亮節為意旨。再者,使人編了朗朗上口的歌謠教於走巷孩童,如今公主請旨冊太子,還政於朝的事已為廣為人知。”他頓了一頓,接著道:“至於那些言辭不當的,也已經不說話了。”

看著座下的馬義,張鳳起滿意的點點頭,總算有幾分本事,不枉把他提拔到原來湯臣的位置上。

“此番本宮南下,京中事宜交由薛相與賀蓮主持,你可便宜行事。若有不妥……”張鳳起閉目蹙眉,片刻之後再張開眼,雙瞳中已燃起了細小的火苗:“若有不妥,來不及等我吩咐,便依賀蓮之計,無需附會旁人。”說完,張鳳起將一枚金令交與他。

馬義接在手中,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公主的令牌,心裡不禁一緊,如同有一滴熱水燙在心頭。

“公主,您是疑心咱們裡頭有……”

張鳳起她拿著票擬的手一緊,還是淡淡的說:“無需多問。”

馬義垂了頭,領命而去。

這時,潘公公在外稟道:“公主,皇后懿旨。”

滿院春光迷杏眼,午後飽滿日色裡嫩黃茸綠,一叢或白或粉的桃花,若有熱烈的紅成一片的,依稀似喝醉的桃仙,定是火桃花。張鳳起記得張沅說過,這些桃花都是太子灃所種,每年春天都會開許多火桃花。

如今桃花依舊,人已非。昔日的太子府也成了公主府。

院裡很喧鬧,文承嗣哭個不停,奶嬤嬤和侍婢拿著撥浪鼓和花鈴棒不住的哄他,“嘭嘭嘭”、“鈴鈴鈴”還有哭聲響成了一團。

“娘,娘!”文承嗣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