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自然不會知道,電話那端,程實的臉其實跟她一樣不由自主地泛紅。他把她那個11位數的電話號碼按了又刪,刪了又按,翻來覆去了不知多少次,才終於下定決心接通了。不過短短几句話,他卻調動了全身的所有力量來控制聲調平穩。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表現得尷尬不減,蘇一隻會比他更尷尬。她果然也沒有昨晚那麼緊張羞澀了,惦記起來她還欠著他墊付的醫藥費,強調過兩天就還他。

突然間,他就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蘇一腎結石的老毛病犯了後,許素傑搬回了宿舍住,說回來照顧她這個病人。她慌忙搖手:“不要啊,我可不想讓朱大哥來埋怨我。過幾天我就會好了,這個毛病痛起來要命,不痛時就是好人一個,沒必要勞動你的大駕專程回來照顧我。”

許素傑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你還當真啊,我不是為你搬回來的,我準備和小朱分手,所以才搬回宿舍住。”

蘇一愣了:“許姐姐,你說什麼?你要跟朱大哥分手,為什麼?”

“因為我和他之間沒有未來呀!我將來要回南昌的,他卻留在成都工作,我們以後難道兩地分居嗎?”

這一點蘇一之前也提過,不過她覺得應該可以想辦法解決。比如許素傑留在成都,或是朱大哥跟她去南昌,沒必要一定要分手呀。許素傑卻直搖頭:“小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了現在這家公司,他捨不得放棄的。而我,現在是絕對不想留在成都了。在家千日好,我還是想畢業後回南昌發展。既然兩個人志不同道不合,那就長痛不如短痛,越早分手越好。”

“可是,你和朱大哥在一起也兩年了,就這樣分手不可惜嗎?”

許素傑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悵惘地出神,應該是在追憶那些戀愛時的美好時光。半響後,她長長嘆口氣說:“不可惜,那些花兒畢竟開過。”

“可是,你和朱大哥在一起也兩年了,就這樣分手不可惜嗎?”

許素傑停下手裡的動作,有些悵惘地出神,應該是在追憶那些戀愛時的美好時光。半響後,她長長嘆口氣說:“不可惜,那些花兒畢竟開過。”

當天晚上,蘇一久久沒有入睡。許素傑和朱大哥真的就要這樣分手嗎?他們曾經那樣如膠似漆地熱戀過,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如今要分手,重新由一分為二,絕不可能會像掰開一塊夾心餅乾般的那麼輕鬆容易吧?

夜已經很深了,室內室外都一片寂靜。深夜靜如深海,蘇一漸漸朦朧睡去。剛剛入睡,卻突然聽到宿舍門嘭的一聲被人大力推開,緊接著有東西稀里嘩啦墜地的響聲。她驀地醒過來,許素傑也被驚醒了,兩人幾乎同時撩開床簾問:“誰呀?”

燈開了,周虹滿臉緊張慌亂地站在門口,手裡拖著一個行李箱,地板上倒著一隻大行李袋。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她的臉色慘白無比,在這樣的深夜時分,那種慘白臉色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鬼片中的女鬼。

蘇一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多,這個時候她怎麼會慌慌張張臉色蒼白地跑回宿舍來?難道又像上次那樣跟她男朋友吵架了?如果是可能吵得比較厲害,因為她還是帶著行李回來的。

周虹關上門,拿著行李走到自己床前。她沒有看許素傑和蘇一,徑自埋頭整理行李。她倆滿臉疑惑地對視一眼,也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拉上床簾繼續睡覺。

夜裡,蘇一清晰地聽到周虹在哭,蒙在被子裡的嗚咽低泣,像一把二胡般幽幽怨怨地響在耳邊,響徹整夜。

這一晚,蘇一沒睡好,好在第二天上午沒課,一直睡到近午時分才醒。還是許素傑把她叫醒的,讓她一起去食堂吃午飯。周虹依然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她們也沒叫她,輕手輕腳地結伴走出宿舍。

一出門蘇一就問:“許姐姐,你昨晚也聽到周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