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說小也不小,那康河縣主是豫王和永揚郡主的女兒,又嫁到了顧相家中,滿門顯赫。

今天這一出算是把她名聲的毀盡了,連帶身後這些家族也一併得罪。

還是得和晏三郎通通氣。

可到了書房,晏錚並不在。

一問之下才知是晏老太君把他叫去了房裡。

“老太君清醒了?”

她新婚當夜這位老人就發了病,大夫交代要靜養,所以一直沒去拜見……

若真清醒了,她得過去一趟。

不料外院伺候的吳安道:“回少夫人,老太君今早醒來精氣神就不錯,好像二房的薛夫人還去看過她,之後我們侯爺回來就被叫過去了。”

二房薛氏?

楚若顏瞬間想起之前改殯期的事,柳眉一沉。

這二房還不死心,還敢把這事兒捅到老太君面前?

她抬腳匆匆往壽安堂方向走去。

還沒進院,就看見所有下人都被趕出來了。

“見過三少夫人。”

下人們慌忙行禮,楚若顏問:“侯爺呢?”

一個嬤嬤大著膽子道:“侯爺半個時辰前進去的,現在……”

還沒說完唰得一個茶壺擺件飛了出來。

楚若顏面沉如水,屏退下人獨自進院。

“孽障!你害死你父兄還不夠,如今還要拖著全家一起去死是不是?”

“當初就該聽了空大師的,把你扔出去……都是荀兒啊,為什麼非要護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弟弟?”

“老天爺啊,你不如把我也帶走吧!”

老太君的控訴一句接著一句,還伴隨著砰砰砸東西的聲響。

楚若顏停在院中,透過窗紙,能看見晏錚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猶如雕塑。

老人罵了一陣似乎沒力氣了,顫手指著他:“你、你趕緊去將出殯時辰改回來……”

“不行。”晏錚吐出這兩個字,老太君怒急攻心,“你說什麼?”

“祖母若訓斥完了,晏三告退。”

他說完轉動輪椅往外,晏老太君猛地站起來:“晏錚!你不改殯期,我就一把老骨頭撞死在這兒,讓你背上逼死祖母的罵名!”

門外聽見這一切的楚若顏不禁心驚肉跳。

晏家都已這副模樣了,這老太君竟還以死相逼……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一片死寂中,晏錚驀然輕笑一聲:“祖母想死嗎?您想怎麼死?上吊、割腕、服毒還是撞牆?不管哪一種,孫兒可以保證,您前腳剛走,這壽安堂的人就會下去陪您。”

晏老太君氣得直喘:“你……你敢威脅我……”

“不敢,只是想讓您知道,我這個災星從不受人威脅。”

晏錚說罷出門,看見楚若顏在院子裡微微一滯,隨後若無其事地出去。

身後傳來老太君淒厲的悲嚎:“禍害、孽障啊!晏家大禍臨頭……大禍臨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