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那管事怯懦道:“是,文景少爺非要見您,所以小人才自作主張將他帶進來……”

榮太傅抬眼,目光躍過他二人落到身後的楚若顏身上。

“請太傅勿怪,是妾身擅作主張。”她說罷屈膝,徐徐一禮,“妾身楚氏若顏,見過榮太傅。”

榮太傅沒有回應,只淡淡對那管事道:“你先下去。”

管事立刻退下,他又朝著晏文景招招手:“過來,讓外祖父好好看看。”

晏文景依言過去。

榮太傅打量他好一會兒:“長高了,也瘦了,今天過來找外祖是為何事?”

晏文景卻搖搖腦袋:“沒有什麼事,是文景新學會了一手字,想來寫給外祖父瞧瞧!”

“哦?”榮太傅感興趣地挑了下眉毛。

世人皆知,他除了酷愛下棋,另一愛好便是書法。

晏文景在他的幫助下爬到書案上,抓起羊毫,一筆一畫寫了下去……

“忠、君、愛、國?”

榮太傅一字字念過去,神色瞬間一緊。

晏文景揚起小腦袋問:“外祖父,文景寫的好不好,這是三叔教我寫的。”

“是他?”榮太傅脫口,隨即皺緊眉頭不語。

書房內一陣沉寂。

良久,這老太傅才長嘆口氣:“好個忠君愛國,文景,你先出去吧,外祖父有事要同你三叔母談。”

晏文景乖乖應是離開。

書房內,榮太傅端詳楚若顏一陣,道:“安寧侯夫人,老夫記得,你嫁去晏家也沒有幾日吧?”

楚若顏頷首:“是,夫君他們戰敗歸來,老太君病重,妾身是為沖喜才嫁入晏家。”

短短几句,已將晏家的艱難說盡。

榮太傅本還想勸她情分不深,沒必要為晏家蹚這渾水,可聽了此話也說不出口,只道:“大將軍他們……確是忠魂!”

楚若顏一聽就知道,這位太傅是知道內情的!

她神色一肅:“太傅,您既然知道晏家是忠義之輩,又為何聽信平靖侯之言,將那阿蕉送到御前?”

榮太傅沉默。

楚若顏抬高聲道:“太傅!我夫君是冤枉的!他一心忠君,哪怕在戰場上折了雙腿也無怨無悔!您明知如此,為何還要袖手旁觀?難道非要眼看著忠魂之後冤死京都嗎?”

“放肆!”榮太傅喝道,眉頭緊皺,“朝中局勢豈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明白的?那平靖侯信誓旦旦咬死晏三,若不查清,不僅晏家滿門忠義受損,那文官一派還會趁勢而起再奪武將權柄,屆時朝局不穩,豈不給外人可趁之機?”

楚若顏聽得心裡一陣寒涼。

所以為了朝局,他就能將阿蕉送到御前,任由皇帝生疑,讓豫王將晏錚折磨成那樣……

“太傅!”她啟唇,聲音悲切,“那您可知,晏三他的手,如今連執棋都執不穩了。”

榮太傅一顫,閉上眼。

楚若顏又道:“如今真相已明,皇上召他和平靖侯入宮,所為何來您心知肚明!榮太傅,敢問一句,您真就要作壁上觀嗎?那平靖侯害死的不止是晏家十萬將士,還有晏世子,您的親女婿,還讓文景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