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聞言卻擺擺手:“何須恕罪,今日若不是靠著首輔,何時才能擒下此賊?”

話落眾人都鬆了口氣,孟揚也趕緊推上輪椅,讓晏錚重新坐了回去。

這時皇帝又回頭:“對了九弟,你的手怎麼樣了?”

方才為了救駕,他直接肉掌接刀子,此刻手還流著血。

楚若音目光一顫低下頭。

但見慕容縉撕下衣角,隨意將傷口裹住道:“多謝皇兄關心,一點小傷,不礙事。”

說罷目光先是往楚若音身上一掃,見她垂著頭似乎毫不在意,心下微梗。

接著才看向她身邊的楚國公,輕輕點了下頭。

楚淮山心頭也是一沉。

想不到顏兒帶回來的訊息如此精準!

那晏錚當真是在這國宴上動手了,而且還差點就要了皇上的命!

他出列道:“皇上!南蠻人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借這國宴之機欲行不軌之事,老臣請命嚴查!!”

剛剛還狼狽逃竄的大臣們似乎一瞬間正氣歸體,也無比憤慨地附和道:“臣等請命嚴查!”

皇帝緩緩點頭,看向那孟姬道:“孟姬公主,你的駙馬要行刺朕,你有何話說?”

不料孟姬抿唇一笑:“大夏皇帝,他是我的駙馬不錯,但你不好奇他的真面目嗎?”

皇帝一愣,讓人揭開他的面具。

銀色面具底下,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晏昭?!”

“晏大將軍的六子晏昭?他還活著?”

“怎麼會是他?”

殿上頓時炸開了鍋。

那晏臨和晏老太君彷彿被兜頭冷水潑下去,連爬帶滾撲到御前:“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小六他斷不會行刺皇上,這裡邊一定有冤情!”

“冤情?”皇帝雙目瞪如銅鈴,戈指怒喝,“他都差點要了朕的命?還能有什麼冤情?”

看著那微微卷曲的褐發、南蠻裝束的打扮,一個可怕猜測襲上心頭:“你投靠了南蠻人?晏昭,你是不是因為函谷關一戰你父兄盡喪,所以對朕懷恨在心,才藉著國宴的機會行刺朕!!”

這話砸得晏家人手腳俱軟瑟瑟發抖。

行刺皇帝,那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此時那摘了面具的晏昭如夢初醒,茫然抬起頭來,還沒清眼前形勢,就看見皇帝身後站著的安盛,嘴角上揚。

一霎那血海深仇湧上心頭,他怒吼著掙向安盛:“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全家!!你這個瘋婦、你喪心病狂豬狗不如!!”

皇帝愕然回頭,頓時怒火更甚:“畜生!還敢冤枉長公主!”

他抬起一腳踹在晏昭胸口上,可晏昭拼命掙扎,目眥欲裂:“是她、是她!!皇上,你相信我!!是她勾結南蠻,裡應外合害死了我爹孃兄長,她才是罪魁禍首、是罪魁禍首啊!!”

滿殿嗤笑。

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

晏錚垂目遮去眼底的嘲諷。

這小六當真是沒腦子,這種時候指認安盛,根本不會有人信,甚至還會給安盛遞筏子……

果不其然,安盛福身,悲嘆道:“皇兄,六郎想來是傷痛過度,走了偏鋒,還望皇兄看在他父兄的面子上,饒過他這一次。”

話一出滿殿讚譽。

就連皇帝也連連搖頭:“安盛,你就是心太軟了!這小畜生都敢汙衊到你的頭上,誰不知道當年你和晏序夫婦感情甚好,又怎會對他們下手?這小畜生賣主求榮,背祖忘宗,還企圖行刺於朕,就算朕能放過他,那天底下的百姓也放不過他!”

言罷手一揮,就要將他推出午門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