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錚開口,語氣平靜得讓人發毛,“活到……我親手讓她挫骨揚灰。”

豫王被這話裡的森冷寒意震了片刻,隨後嗤道:“你還是先想想怎麼交代自己吧,如今不只是皇兄,你父親的舊部,還有龍武軍、黑甲軍,滿朝的武將都在看著呢,晏錚,只要你說了,本王可以向皇兄請命,留你一條全屍。”

大夏律令,弒親者,凌遲。

然而晏錚閉上眼,一副不再開口的樣。

豫王早有預料,揮揮手,外面候著的老卒走了進來。

“皇兄等著要結果,不行的話,大傢伙都拿出來吧……”他有些倦怠地打了個哈欠,精明的老卒一個機靈,知道這是要動真格的,忙問,“那人……”

“人不能死,你們掌握著火候吧,實在不行,先拿供狀。”

所謂供狀,那不過是按著手指畫個押罷了。

老卒心領神會:“小的們明白。”

牢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楚若顏方才有了不祥的預感,就聽到上面砰一聲重響。

“安寧侯,您也不要怪我們,大家也只是聽令行事……”

像是有什麼重物被搬了進來,楚若顏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可一旁的孟揚卻動了。

“刑鞭……”

他嘴唇哆嗦著吐出這麼一個詞兒,按住的劍柄已作勢欲出。

楚若顏心知只要他們出現在天牢,一切就都完了!

只能豎手為刀,劈在孟揚後頸。

侍衛的身體軟軟倒了下來。

楚若顏扶著他放倒在地上,這時頭頂上方,也傳來落鎖聲。

晏錚像被捆在了木樁之類的東西上,老卒道:“等人昏過去了拿供狀。”

隨後,砰、砰。

再不是拶子、烙鐵那些漫長的折磨,他們像是換上重刑,楚若顏偷偷將草蓆掀開條縫,只見七八斤重的鞭子直接抽了下來。

別說翻滾騰挪,便是連哀求的話也發不出一聲。

她死死咬住手,只能看著那人的血斷線似的往下淌,落在青石地板上,塞滿了一條條地縫……

“孃的,終於昏過去了!”

“快五十鞭才昏,還是頭一次碰上!”

“好了別廢話,趕緊畫押!”

老卒小心拿著豫王給的供狀,忙要將晏錚的手指按下去——

突然,那個本該昏過去的人猛然睜眼,那陰冷如刀的目光逼得老卒本能後退,接著就聽見同行在後面的驚呼聲!

“小心狀子!”

下一刻,老卒便見晏錚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豫王剛剛派人送來的狀子墨水未乾,沾了血跡,立刻糊作一團!

他呆上片刻:“壞了,快、快再謄抄一份!”

“來不及了!”

字跡遇血而化,早已分辨不清,老卒知道自己大禍臨頭,連滾帶爬地跑出去請罪。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怒罵毒打聲,跟著豫王快步衝進來,怒火中燒:“好、好,你毀得了這張狀子,本王下次帶上百張,看你能毀到幾時!”

豫王揚長而去,守衛們也不敢多留。

牢房內只留下晏錚一個人被捆在木樁上。

楚若顏掀開草蓆爬了出來,滿屋子的血腥充斥鼻尖,她幾乎是踉蹌著撲到他身上……

“晏錚、醒醒!”

“晏錚你別死,求求你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