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蘭若寺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爹孃。

雲嫣眼中有煙雲倏忽而過,定然有許多曾經。連嫦曦也安靜下來,伏在桌上。

小青一臉醉態的攬過身旁的侍女,“美人,來陪大爺喝一杯。”

“喂喂喂,你回想到了什麼東西?”

許仙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悵然,原來那些回憶,都已被擱置在了前生,連著“浮生若夢”也不能將之喚回。仰頭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俯仰天地之間,唯有江水之無窮、清風明月之無盡。

胡心月扶著許仙的肩膀,痴痴而笑,“怎麼,覺得還不夠嗎?整壇都給你了。”說著話將酒罈塞進他的懷裡,身形搖晃著。似乎跌倒,原來她已經醉了。

許仙道:“你醉了。”

伸手去扶她纖柔的手臂,卻被她一把推開,“我沒醉,別以為這是醉話,我真的還沒醉,我為什麼不醉呢?”

許仙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一把奪過酒罈,躍上船舷,“一定是喝得還不夠多。”單手抓住酒罈的邊緣,仰頭將壇中之酒飲下。

許仙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小心掉下去。”忽然覺她半坐在船舷上飲酒,青絲與衣衫隨風舞動的樣子格外動人。搖搖頭,自己一定也是有些醉了。

胡心月一雙狐媚的眼眸立刻也迷離了。如著朦朧的月光與江霧,望著已然沉醉的雲嫣幾個,大聲嘲笑道:“太沒用了。”唯有江風呼嘯著回應,許仙只是默然立在一旁。

胡心月扯住許仙的衣襟,“我們來唱歌吧!唱一首在你那兒聽來的歌!”

許仙疑道:“我那兒?”他可不記得自己唱過歌給她聽。

胡心月拍拍許仙的胸口,“在你心裡聽來的歌!那麼多歌只有這首合我胃口。”

許仙方才明白,原來是上次在心海之中,那也算是一場場的夢境。不過不會是情深深雨濛濛之類的吧!會唱那種情歌,看來她還真是醉了。他在思慮的時候,胡心月已將手一招,一把琵琶落在她的手中,自顧自的彈唱起來: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許仙愣住,在那個夢境中,曾有過這歌嗎?他已然記得不了。只是她此刻那含著醉笑,放聲吟唱的臉龐,忽然變得清晰。

歌聲未休,她似已將身旁唯一的聽眾給忘了。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

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她兀自將這首歌唱了一遍遍,直到酒意湧來,不成曲調,搖搖晃晃的跌下船舷,跌在許仙的懷裡。

許仙覺得她的身子輕如鴻羽,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低頭望她精緻的臉龐,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合攏,嬌翹的鼻尖細細呼吸,像是某隻誤落在獵人的陷阱中,卻又一不小心睡著的小狐狸。

許仙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生出這樣的遐想,卻又忽然想起,他猜對了魅的來由,她還沒回答這是否是她的真身。但已不用回答了,此時此刻的情景依然足以證明。

搖搖又將她交給船上的侍女,侍女熟練的將她接過,顯然這並非是她第一次酒醉。

不知為何,讓許仙心中生起一絲憐惜。

夜已深沉。玉壇中盪漾的酒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