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來的?又為何要出來?

因為神女身影離那銀色樹木較遠,才暫時未被那因銀木吸引了所有注意的蕭孟發現,若是被蕭孟發現,恐怕又是一番麻煩。

沈夜自然也看到了那隱藏在水草間的玲瓏身影,和當初那名為阿阮的女子極為相似,想到是這人救了謝衣,便悄無聲息地走到蕭孟身後,抬起手趁對方不注意便一手刀劈了下去。

也不知是那蕭孟太過關注那水中銀木還是沈夜氣息隱藏得太好,對方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沈夜的靠近,連悶哼都沒有發出便被劈暈了過去。

蕭孟軟倒的身體被沈夜隨意丟擲湖邊,謝衣歉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便聽沈夜道:“我下去看看,你留在這裡。”

“等等,師尊我……”話未說完,便被沈夜冷眼一瞥,“聽話。”

謝衣張了張口,卻是突然溫和一笑:“師尊,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湖水,我還是能下去的。”

沈夜皺眉,本還想拒絕,但看謝衣一副堅持的模樣,想到這人的固執,便有些不滿又有些無奈道:“當真不會影響?”

“師尊,”謝衣笑著道,“我還想一直侍奉師尊左右,怎麼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

沈夜終是嘆了口氣,應允了,不過入水後他還是將對方攬入懷中,以防在水中遭到了什麼不測。

謝衣本習慣性地想站到沈夜身後,但想到此刻的自己能力有限,便暫時打消了護衛師尊的打算,更何況,難得與師尊如此貼近,他心中也有些喜悅。

湖水並不如想象中冰冷,甚至有些溫暖,二人便朝著巫山神女而去,卻見對方停在了那株銀木之前,一臉繾綣,神女竟也是衝著這株銀木來的嗎?

謝衣與沈夜對視一眼,緩緩地靠近那停留在水中的巫山神女。

來到近處,神女卻似沒看到他們一般,只是注視著那柱銀木,不,該說是一株幼苗。水面上望下來時明明是一株已經開花的銀木,在水中卻是顯露了真身,並非水中倒影,也並非長在水中的巨木,而是一株小小的幼苗,葉子尚有些稀疏,更不用說開花了,樹根也未扎入池壁,如一盞燈籠般半懸在湖水之中。

淡淡的金粉散落了開來,隨水波飄蕩,謝衣一愣,這是,神女的眼淚?

只見巫山神女姣好的面容上,兩道清淚正緩緩滑落,因她本身已是靈體,那眼淚離體後便幻作淡淡的金粉,隨著金粉越來越多,謝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對方,他們身在水中,自是開不了口說不了話。

只是謝衣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拍了拍神女的肩膀,哪怕觸碰不到對方,也是一番安慰。

不想神女卻似有感覺一般,終於轉頭正視身邊的謝衣二人。

那一直活潑開朗的神女,此刻一臉的眼淚,哀婉中卻有著欣慰,似等了千萬年,在放棄的那一刻迎來了希望,即使,對方已經面目全非。

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神女終於又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十分的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是否全是喜悅,她看著謝衣腰上的那隻手,揮了揮手指,便有一道金粉在水中凝聚。

'看來你得償所願了呢,他就是你最重要的那個人嗎?'

謝衣笑著點了點頭,面色溫和。而沈夜看著那行字,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神女笑了,為謝衣感到欣慰:'恭喜你了。'

謝衣不能說話,只能微笑表達了感謝。

不想那金粉再次匯聚成了一行字:'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就不能出來了呢。'

謝衣眼中有著疑惑,他記得神女說過並不願離開神女墓,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神女與謝衣相處何止百年,對他的神情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是熟悉,於是揮手凝聚了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