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見超凡脫俗,一眼便能從人群中跳脫而出,白神醫照例護在主子身旁,臉上帶著溫柔如水的微笑。小寶兒隔著火堆,愣愣地瞧著,覺著自己與主子之間,隔著彷彿千山萬水,不知如何方能跨越這層鴻溝。就在此時,卻見琴秋盤膝而坐,一尾七絃琴橫在膝上,手腕一挑,一曲從未聽過的動人旋律,在夜色中暈染開來,那旋律如此優美,卻又平易淺近,四周原本吵吵鬧鬧的人,漸漸都靜了下來,傾聽這難得一聞的調子。

小寶兒安靜蹲著,心裡原本平復的悲傷又被勾起,不由得溼了眼眶,小小聲地嗚咽起來。正哭得傷心,卻忽覺四周安靜了下來,他茫然抬頭,卻見琴秋不知何時,已經住了琴,而原本聽琴的眾人,齊刷刷瞧向自己。小寶兒窘得紅了臉,畏縮地道:“對,對不住,我,我回車上吧……”

白析皓眼神冰冷,看得小寶兒愈發害怕,琴秋與鄔智雄等人瞧著她的視線銳利中帶著鄙夷,似乎彷彿在說,這不顧主子的狗奴才,怎麼有臉出來。小寶兒心痛如刀絞,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下來,他又急又愧,也不敢抹眼淚,站起來倒退著道:“我,我這就走了……”

他正要轉身就跑,卻聽琴秋噗嗤一聲,笑道:“我早就說了,這傻子必定會躲起來一個人偷著哭,你還不信,怎麼樣,輸了吧。快快,將那時新調子的曲譜給我寫了。”

林凜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我原以為教了這許久,該有些長進的,卻不料,遇著事,這孩子還是一臉藏頭捏尾的模樣。”

小寶兒呆呆地回頭,卻見適才冷眼看他的眾人,均面露笑意,琴秋更是促狹地朝眨眨眼。那邊主子已然站起,朝自己伸出了手,又好笑又好氣地道:“還愣著作甚,過來吧。”

小寶兒扁了嘴,卻禁不住哭著撲進了林凜的懷裡。林凜抱住她,摸著他的頭髮溫言道:“傻孩子,不是教過你,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嗎?你既然覺著救你徐家哥哥是對的,便是我反對,也該堅持自己才是啊。”

“可,可我不要您不理我,嗚嗚,小寶兒不要您不理我……”小寶兒揪住他的衣襟,哭著道。

“我何嘗有不理你,”林凜笑了起來,抬起小孩的臉,擦去他的眼淚,道:“只是站在我的立場,卻要問你,若是明知救了這個人,會給我帶來禍患,你還救嗎?”

小寶兒呆了一呆,道:“我,我先救了,若他害您,我,我再拼命護著您便是。”

“若你護不了呢?”

“那,那,”小寶兒急了,道:“那便是再難,小寶兒也會保護主子的。”

林凜呵呵低笑,回頭看了白析皓一眼,輕聲道:“你呢?”

白析皓劍眉一揚,走上前握住他的肩膀,微笑道:“我以為你知道。”

林凜與他相視而笑,一手攬了小寶兒,一手拉了白析皓,欣慰而堅定地道:“有你們倆在我身邊,前路便是風雨飄搖,我又何俱之?”

白析皓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林凜淡淡一笑,低頭對小寶兒道:“救人這件事,你原沒有做錯。徐達升與你有救命之恩,若你真的對他見死不救,我反倒要質疑,我教出的孩子,怎的薄良至此。但你處理這個事,卻又有錯,知道錯在哪嗎?”

小寶兒愣愣地搖搖頭。

“你錯在不量力而為。”林凜摸了摸他的頭,緩緩道:“你決定救人,便應當是靠你自己來解決,若要依靠他人,你便不該做這等決定。你現下老實告訴我,你就得了徐達升嗎?”

小寶兒羞愧地低下了頭。

“白神醫有他自己的原則,你不該心存僥倖,不尊重他的意願,老覺著他衝著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