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醫神情專注地伸出三根手指,輕輕地搭在了太子妃的手腕上,然後微閉雙眼,仔細地把脈。

他的面色平靜如水,毫無波瀾,讓人難以窺探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而坐在一旁的鄭宴寧則顯得愈發焦躁不安,她不時地用手帕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目光緊緊地盯著方御醫那張毫無表情的臉,恐怕被他診出來。

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焦慮的鄭宴寧率先開口說道:“原本我不過是來了葵水而已,這點小毛病實在不想勞煩方御醫您大駕光臨。只可惜殿下太過擔心我的身子,執意要將您請來,不知您可診出了什麼端倪?”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偷瞄著方御醫的反應,試圖從對方的神態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資訊。

然而,鄭宴寧此舉非但沒有打消太子的疑慮,反而令其越發覺得她身上定有隱情。

此時的太子不禁想起前幾日鬱清歡跟他提及的那些事情,心中的猜疑更甚。

只見太子眉頭微皺,語氣堅定且嚴肅地說道:“方御醫,你且仔細把脈,太子妃身體為重!”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方御醫給出最終的診斷結果。

過了好一會兒,方御醫才緩緩睜開眼睛,收回手後對著太子和太子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輕聲說道: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經過微臣一番診治,發現太子妃娘娘所患乃是一種內症。據微臣推測,此種病症恐怕已有一年之久,而且病情較為嚴重,時常會出現經血淋漓不盡的情況......”

還未等方御醫把話說完,鄭宴寧便迫不及待地打斷道:“方御醫怕是有些言過其實了吧,本宮自覺並無如此嚴重,頂多就是葵水來的時候量比以往稍多一些罷了。”

說這話時,她的臉色明顯變得陰沉下來,顯然對於方御醫的診斷結果並不滿意。

方御醫那可是堂堂太醫院正,其醫術精湛高明,即使太子妃,他也不懼怕。

只見方御醫一臉嚴肅地說道:“娘娘,請恕微臣直言,微臣絕對不會誤診。透過觀察您的脈象,可以明顯看出您此前服用過不當的止血藥物加以壓制,

如此一來,反倒使得病情愈發嚴重。倘若不能儘快得到妥善的調理治療,恐怕會傷及身體根基啊!”

太子聽聞此言,不禁眉頭緊蹙,心中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原來,鄭宴寧身患此等病症,按理來說早該被診斷出來才對,可居然一直都未有御醫向他稟報此事。

此刻,太子轉頭看向鄭宴寧,只見她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難看,當下便不再忍心過多責備於她。於是,太子輕聲說道:“方御醫的醫術向來高超,太子妃,你還是聽從他的建議吧。”

話音剛落,太子立即吩咐身旁的侍從速速去將珍貴的補品搬運過來,同時,他也不忘叮囑方御醫一定要將鄭宴寧的真實狀況如實稟報給皇后娘娘。

這件事來得實在太過突然,鄭宴寧苦心隱瞞了長達一年多之久,本以為能夠繼續守住這個秘密,未曾想最終還是被無情地揭穿,並傳入了皇后娘娘的耳中。

而這也就意味著,在她的怪病徹底痊癒之前,怕是再也無法侍奉太子就寢了。

太子離開之後,她呆立原地。過了片刻,她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離一般,雙腿一軟,整個人便癱倒在地,淚水如決堤之洪般奔湧而出。

就在這時,夏嬤嬤趕忙走了進來,當她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心中不禁一驚,連忙快步上前與妙春一同將太子妃扶起,並關切地說道:

“娘娘啊,您身子本就虛弱,這般坐在冰冷的地上如何使得?快快起身吧。”

然而,夏嬤嬤的話語並未起到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