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鬱清歡這般言語,連姨娘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便又開始細細端詳起自家女兒來。

只見她微微頷首,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雖說你比進宮前消瘦了些許,但瞧這氣色倒是還算不錯。”

鬱清歡則親暱地摟住連姨娘的胳膊,嬌嗔地撒著嬌:“娘,您莫要擔心,女兒我可是精通醫術之人,怎會讓自己變得面容憔悴呢?”

聽了女兒這番自信滿滿的話語,連姨娘心中的憂慮頓時消散大半。

接著母女二人又談論起了張氏的事情。連姨娘緩緩開口說道:“還記得你前往林州之時特意叮囑過,一定要讓張氏等你歸來再死。娘與那大夫已然竭盡全力,

然而就在你剛剛返回京城之際,林州那邊卻傳來謝家被抄家的噩耗,就連鬱霜喬也身陷囹圄。那張氏雖然癱臥病榻之上,可不知怎的竟也知曉了此訊息,竟然還有力氣張開嘴咒罵於我。”

鬱清歡暗自思忖,想來這應該便是張氏的迴光返照吧。

連姨娘仍在繼續訴說著當時的情景:“我唯恐她那些罵人的汙言穢語被你父親或者其他更多的人聽到,當機立斷就將房門緊閉,獨自與她對峙起來!”

那日是傍晚,鬱老爺還沒有下值回府,就怕鬱老爺突然回來聽到。

於是,她吩咐心腹嬤嬤在門外牢牢把守著,以防有人突然闖入。

緊接著,她拿起一塊帕子,毫不留情地塞進了張氏的嘴巴里。

當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瘦骨嶙峋、面容憔悴的女人身上時,她的心中沒有泛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情。

看著張氏已然油盡燈枯、行將就木的模樣,她只是冷冷一笑,充滿諷刺意味地開口說道:“如今的你再也沒有任何盼頭了。瞧瞧你這副慘狀,你的寶貝兒子已經命喪黃泉,

而你的女兒呢?現在正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所有的這一切,全都是你的報應!誰叫你當初狠心將我和清兒打發到莊子上去受苦受難,還妄圖加害於清兒呢!”

聽到連姨娘這般冷嘲熱諷的話語,張氏氣得渾身發抖,嘴裡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含混聲響。

她瞪大雙眼,憤怒地盯著連姨娘,用盡全身僅存的一點力氣想要撲過去狠狠抽打對方。然而,此刻的她早已虛弱無比,根本無法對連姨娘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面對張氏的憤怒與掙扎,連姨娘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她輕蔑地瞥了一眼張氏,繼續得意地說道:“等到你嚥氣之後,老爺定會將我扶正當正室夫人。到那時,我的女兒享榮華富貴。至於你,就去做那無人問津的孤魂野鬼吧!”

這麼多年來,連姨娘一直都被張氏欺壓著,活得謹小慎微、忍氣吞聲。

可今天,她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為了自己的女兒,她看清了周圍那些人的真面目,再也不會任由張氏隨意擺佈和拿捏了!

就在那個夜晚,張氏終究還是沒能扛住內心的悲憤與絕望,氣急攻心之下,一命嗚呼了!

鬱清歡聽完母親說的話,心想張氏母子幾人皆是惡人惡報,如今終於都罪有應得了。

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鬱清歡不禁神色一緊,連忙開口問道:“娘,表哥有沒有送來什麼東西?”

連姨娘聽聞此言,匆忙站起身來應道:“有的有的!你表哥昨日就來過啦,他交給了我好幾瓶子藥,還特意叮囑我一定要轉交到你的手上!”

說著,連姨娘移步到床邊的櫥櫃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從最底層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

鬱清歡迫不及待地接過木盒,開啟之後,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幾個小巧玲瓏的瓷瓶。她拿起其中一瓶,仔細端詳起來。

她又依次檢視了其他幾個瓶子裡的藥,確認無誤後,心中那塊一直懸著的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