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須遙被那把衝鋒槍抵著腦門的時候,他剛做完抽血,正按著一條手臂上的棉籤。

這突如其來的驚嚇,讓他把棉籤都抖掉了,傷口在往外滲著細小的血。

“您這樣質問民眾不太好吧,總得先搞清楚……”檢疫人員的組長是一名年紀快六十歲的老人,她可受不起這等驚嚇。

“是…有兩隻一代類儒給他們馱回來的……”霍須遙覺得此時自己並不需要粉飾的謊言來掩蓋什麼,否則對方擦槍走火可不好說。

“類儒怎麼不攻擊你們?你們是怎麼活著回來的?必須說清楚,否則我們有權將你羈押在這裡!”有兩名隊員聞聲跑過來,怯生生的勸阻,“隊長,別這樣……”

“好像是因為劉之言,山洞裡的類儒都是他打死的,我只看見一點就被弄暈了,醒來時他救治了我,那兩隻類儒也聽他的話跟過來保護我們……”

他表現出極其害怕和委屈的神情:“一開始我也害怕它們,但它們兩個好像不太一樣,並沒有攻擊我們,還主動馱著昏迷的二人。

路上遇到類儒時,它們還幫我們趕走其他攻擊我們的類儒,一路護送到關卡,它們大概是畏懼你們的槍械,便主動離開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你在向我編故事呢?!”領隊的槍口並沒有偏離半分,即使旁邊有人勸阻,他仍舊不肯放手。

“檢疫結果出來了,三人都是人類,並沒有感染或是寄生的跡象。”檢疫人員將報告遞過來,“不過他們身上有傷口,不確定以後會不會病變,需要保留觀察。”

領隊正看著那三張報告圖,耳麥裡傳來老朱的聲音:“隊長,我看了沿路的監控,確實如他所說,有兩隻類儒身上馱著兩人,身後還拉著那堆屍體,一直到醫院門口五百米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他們在健康路遭遇兩隻一代,那兩隻類儒瞬間投入戰鬥,咬死其中一隻,趕走了另外一隻。”

領隊人揉著那張紙,內心如火中燒,他還是對霍須遙有所懷疑:“門口的檢疫裝置只能做一二代不是嗎?中心醫院最近有新出的關於三代類儒的檢疫手段吧,對他試試?”

檢疫組長和他對視幾秒,遂放棄自己的執念,再次拿出一次性的針管和棉籤,掀起霍須遙的衣袖。

“還要抽一次血嗎?”霍須遙的眼神帶有懵懂和畏懼,這讓領隊人抓到了他所認為的破綻:“呵…你害怕了嗎?”

霍須遙不去看他,低頭去問蹲著為他抽血的組長:“請問一下,如果這次檢疫不合格的話,我會——”

領隊的槍口距離霍須遙的額頭又近了幾厘米:“你會被我在此擊斃,我會…毫不猶豫。”

他說話時刻意加重後四個字,眼神死死盯著霍須遙。

他有種莫名的感覺,當然也藉助了某種心安理得的懷疑,他堅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就是三代類儒!

“所以只要是類儒就必須死嗎?”霍須遙終於抬頭直視領隊的眼神。

“呵…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你在為類儒求情嗎?”領隊仰頭大笑起來,“哈哈,我就知道我的猜測不會有錯,一個人類怎麼會為類儒求情,真是瘋了!”

“我只是問問而已,你也太激動了…”已經取完血,霍須遙按著那根棉籤,這次他不會不小心弄掉了。

血液樣本要送去醫院專門的檢驗科化驗,最快也要三個小時才能出結果。

“所以,我們要這樣一直坐三個小時嗎…?”血止住了,霍須遙扔掉棉籤,擼下袖子,看向外面剛駛進來的救護車,“或許,你得讓我下來,別人也要做檢查的吧?”

兩名隊員也在勸阻他們的隊長,領隊的人瞪著霍須遙,大概是想通了,也有可能是外面那群人過於吵鬧,影響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