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驚得正要行禮,忙被他制止了。

是以,慕傾羽已悄悄行至了琴案前,蕭婉昀都未曾發現。

她正哭得不能自已,耳邊突然響起了聲音。

“這個時節,哪兒有這麼多的落花?

朕若是明月,又何曾照過溝渠?”

慕傾羽的聲音很溫柔,蕭婉昀驚訝地抬起頭,見慕傾正跪坐在案前凝視著自己。

那一瞬,她有種自己身在夢中的錯覺。

“陛下?!”

片刻後,蕭婉昀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

可她再激動失態,亦沒忘了行禮這回事,踉蹌著想要起身。

慕傾羽卻再也不忍她折騰,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

“免了!愛妃如何這個時候還能想著行禮?”

慕傾羽看著懷裡的人,只覺得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陛下,臣妾今夜不是在做夢?”蕭婉昀哽咽地問。

“是夢亦無妨,那定是個美夢。”

蕭婉昀很想笑,可她此時更止不住哭。

於是,慕傾羽將她抱在懷裡,溫柔地替她撫著後背。

良久,蕭婉昀才平復情緒。

她從慕傾羽懷裡抬頭,驚喜地問:

“陛下怎會在這個時辰回宮,都沒差人提前向宮裡報個信嗎?”

“這樣不好嗎?”慕傾羽笑著回道,“愛妃方才哭得這般傷心,朕就從天而降了,實在是,做夢都夢不見的驚喜啊!”

慕傾羽一臉的戲謔,蕭婉昀羞的臉都紅了。

“陛下!您莫要取笑臣妾!”

“朕連寢殿都沒回,是被嚇到你宮裡來的,哪兒敢取笑?”慕傾羽故作不悅道。

“啊?!”蕭婉昀被驚了一下,“臣妾做錯了什麼嗎?”

“你方才彈得是什麼曲子?”

“《長門賦》啊,這曲子甚是清雅,如何就嚇著陛下了?”蕭婉昀不解地問。

“朕若再不來,你夜夜彈這哀怨之曲,朕百年之後,豈非要受萬世之唾罵?”慕傾羽戲謔地質問道。

蕭婉昀這才反應過來,此曲乃前朝深宮婦人之作,表達的正是被帝王辜負深情的感傷之意。

“臣妾臣妾並無此意。”蕭婉昀忙尷尬地解釋,“臣妾只是覺的這首曲子曲調優美,臣妾許久未彈。

今夜一時興起,便奏了一番。”

“呵呵呵!愛妃慌什麼?”

慕傾羽方才剛見時,覺得蕭婉昀深情又脆弱,令人很是心疼。

眼下看她有些慌亂的樣子,又覺得她甚是可愛。

“愛妃琴藝這般高超,以後日日替朕撫琴一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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