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回以微笑。兩人用舞步在挑戰,也是用舞步在試探,她能逃開到什麼程度,而他,又能緊追到什麼程度——隨著交手時間流逝,兩人漸漸忘了當初原意,只留心於彼此的舞步……

太棒了!衛天海心下驚喜。

最後一個華麗的抬舉,她身子貼著他身體柔軟下滑,白色裙襬揚起,宛如一朵盛放薔薇。

“呼……呼……”茗雪喘氣凝視俯望她的衛天海。連她這種毫無雙人舞經驗的人,也能從剛才表現中發現兩人之契合——彷彿兩人天生下來就是要成為舞伴,一個眼神使過,便可以完美無缺地跳出對方想要的舞步。

“我就知道我的直覺沒錯。”衛天海牽起茗雪手背輕輕一吻。

而茗雪的回應,卻是給他一個巴掌。

“這就是你剛才輕薄我的代價。”

她的力道不大,但足令衛天海吃驚——他捂著微疼的臉頰呆了半晌,望著一臉憤怒的茗雪,他突然大笑。

直到這會兒茗雪才有那心神察看自己外表——瞧他把她弄得,衣襟凌亂縐起,嘴上唇彩斑駁,活似后街女子,慘遭男人毒手後倉皇選出般。

她向來是衣著端莊得體,何曾被人弄成這鬼德行!

衛天海有趣地望著茗雪徒勞無功的整拾動作。“喂,回答我,為什麼剛才不敢動手,這會兒卻敢了?”

茗雪彎腰自地上拾起被扯掉的胸貼,後將它用力往手心一揉。她表情帶著濃濃的負氣與自信。

“我現在很確定,你捨不得不用我。”茗雪逼近他。“我警告你,你再對我不禮貌,我即刻走人。”

衛天海失笑。她得理不饒人的神態,他怎麼覺得好熟悉……他轉頭瞥向前方落地長鏡,頓時瞭解自己為何覺得眼熟了。

那正是他常掛在臉上的表情。Nascissus,自戀的水仙。他在茗雪身上,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吃得死死?”

“不試試怎麼知道?”茗雪挺胸回視。

好倔強!衛天海勾唇一笑。他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渴望。

“出去找梁,他會知道該帶你去哪個地方整理服裝。”衛天海伸手輕拍茗雪臉頰安撫。

茗雪不領情地揮開他的大掌。

他不介意地笑了笑。“給你二十分鐘時間,弄好了之後要他帶你過來我辦公室。”說完,逕自邁步離開。

好似司空見慣般,梁望見茗雪一身狼狽,戴著眼鏡的臉上仍舊平靜無波。“往這邊走。”他伸手示意。

茗雪走了兩步,突然回身揪住梁西裝領口。

她平常不會這麼容易失控,可不知道為什麼,被衛天海強吻過後再見梁平靜的表情,她壓抑在胸口的怒火瞬間爆發開來。

“怎麼了?”梁有些被她情緒化的反應嚇住了。

茗雪難以置信地大叫:“你看見我這個樣子,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了’?難道你覺得我進去練舞室出來的樣子是合理的?”

說實話,是不合理。一般說來,女子與衛天海跳完舞后,結局只有兩個,第一個是因為表現太差早早被趕離練舞室,第二個就是上床了——梁自少年時期就一直待在衛天海身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很清楚一般女性是怎麼看待他的老闆。

衛天海是肉體的、官能的、邪惡又神秘的性感牧神。男人嫉妒,女人渴求,但人人心底都藏有一股慾望——恨不得有機會碰觸他強壯結實的身體,在他充滿男人氣味的汗水下解放所有禁錮,徹底燃燒殆盡……

而姚茗雪卻是個例外。她遭受牧神襲擊卻能全身而退——對梁來說,這可以算是一項奇蹟。

“你……希望見到我什麼反應?”他面露猶豫地看著她。

梁的虛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