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見過這麼會仗勢的人,一口一個二少爺,呸,我伺候二少爺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裡吃窮呢。剛上來沒兩天就擺起譜來了,看我不回了夫人攆她走。”

木葵道:“這又不是京城,一個不好叫了人伢子來帶走。夫人就算生氣也不能就在船上把人賣了吧,還是消停些吧,要是鬧出些什麼來,夫人一生氣,咱們都沒臉,說咱們連個小丫頭都管不好。”

木蓮想想也是,道:“那你說怎麼辦?”木葵道:“秋葉雖是二少爺身邊的,可畢竟來的時間短,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打發出去就罷了,只是要等到回京城再說。現在還是照林媽媽說的,先餓她兩天,等出來後就安排到外面做粗活就是了,眼不見為淨。”木蓮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阮臨湘自然也聽說了這事,有些丫鬟仗著服侍的主子得寵囂張起來也是有的。阿山是幼子,身子又弱,阮臨湘自然偏疼些,再加上許蘭陵有意打磨嫡長子阿爾,便叫不許慣著他,阮臨湘便把一腔寵愛都給了阿山。

阿山雖然小小的年紀,卻有一個怪癖,喜歡荷包,抱他的人,身上但凡有繡的鮮豔好看的荷包,他都要扯下來抓在手裡,他屋裡的丫鬟為了討他喜歡也就時常繡些鮮豔的往他跟前送,想著能得些喜歡,阮臨湘覺得孩子小,以後就好了,也就沒問,現在倒惹出事來。

林媽媽對於這樣的丫鬟都是深惡痛絕的,小時候能引誘主子,長大後更甚,萬一給領到什麼歪門邪道上,一輩子不都毀了,林媽媽主張把秋葉賣了,阮臨湘卻道:“先留下吧,等到了蘇州媽媽就把她安排到外院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林媽媽應了。

阮臨湘忍不住嘆了口氣,孩子漸漸大了,她操心的事也越來越多了,尤其是關係到孩子的將來,一不小心就會走上歪路,她一定要格外精心才是。想著想著她列了一張單子,從現在到將來,從啟蒙,上學,學武到娶妻,生子,一件件可能發生的事項都寫了出來,竟然寫了滿滿四張紙。

還有女兒的,要學習管家,要學習女紅,要打聽親事,定親,準備嫁妝,出嫁,生孩子等等等,又拉拉雜雜寫了好幾張,阮臨湘覺得有趣,便在後面添了幾句:養兒大計須謹慎,請君思量勿煩憂。寫完後封了起來叫人在下一個碼頭停下來時快馬送去給許蘭陵。

京城,入夜時分,加急送來的信件,許蘭陵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拆開信封竟如此多張,他耐著性子一張張看下去,到最後已是莞爾,大筆一揮,回了一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阮臨湘見了信呵呵一笑,想著自己竟有些矯情了,這麼一點小事就加急送回去,夫妻倆還玩起了文字遊戲,她笑笑,將信收了起來,就算寫得再詳細,生活中還是有許多不可估計,到時候一個個解決就是了。

船行到蘇州時,阮一柏和阮一鬆都來接了,神色都很緊張,一說才知道,阮老太爺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每天躺在床上,飯也吃不下去,看著快要不行了,老太太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每天也不吃不喝的陪著,兄弟倆都急的冒火。好容易等到阮臨湘他們回來了,容氏喜歡阮一棠這個兒子更多些,孫女裡也偏愛阮臨湘,他們回去勸勸希望能好些。

一行人匆匆到了老太爺住的地方,外面站著一群丫鬟,廊下謝氏正在慮藥,見了他們連忙放下藥碗,道:“你們可來了,剛才老太爺吃的藥又吐了,這又新熬了一碗。老太太還是不肯吃東西。”

阮一棠和阮臨湘一聽,趕緊奔了進去,掀開內室的簾子,一屋子的藥味。李氏正在給容氏擦眼淚,低聲勸慰著什麼,容氏則是拉著阮老太爺的手,神色悽然。容氏這一輩子從孃家爹孃的庇佑直接送到阮向賢的庇佑下,一輩子沒操過心沒吃過苦,如今老了,阮向賢卻要先走一步。撇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