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吧,反正沒有一個地精原意多花力氣拎著武器行軍,也沒有人會在意地精腳伕拿著什麼武器,那玩意只是裝裝樣子的,在戰鬥中地精腳伕大都會選擇躲在石膚牛的屁股後頭一動不動,這是最聰明的選擇,也是地精的生存之道——不管哪一方取勝,都要在戰後依靠他們把糧食運走,如果在交戰中亂跑,反而容易被雙方誤殺。與之相比,牽住石膚牛的韁繩別讓它亂跑反而更重要,如果石膚牛受傷或死掉,那麼兩輪車上的貨物就得靠地精們自己肩扛手提了——那倒是真有可能會累死人的。”

“不過話說回來,在戰鬥中石膚牛也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一旦受到驚嚇又無法逃脫,它們身上的石膚會陡然增厚幾倍,沒有多少武器能對它們的身體真正造成傷害,尋常刀劍的劈砍只能濺起一點點石屑,弓箭、飛斧之類的流矢只配給它們搔癢,這也是地精腳伕喜歡躲在石膚牛身後的重要原因之一。但石膚牛也有弱點,它們害怕被‘嗦嗦草’搔到後腿內側時的麻癢,在驅趕石膚牛方面,地精是很有經驗的,偶爾有石膚牛被積雪中露尖的鐵棘草叢吸引偏離了隊伍,地精就會揮動‘嗦嗦草’大呼小喝地教訓它們一番,讓牛兒拉著車子重新走回正路。”

“在長長的石膚牛隊伍末尾,還有一大隊黑壓壓的獸人士兵。毫無疑問,這才是獸人押糧隊的主力,他們足有七百多人,身披重甲,氣勢凌人,手中武器的鋒刃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道道寒光,在瑪斯沃爾大陸,這是一支連領主級的怪獸也不敢輕易招惹的強大力量。一半計程車兵手持戰錘和帶有突刺的金屬圓盾,另一半士兵拿著碩大的雙手斧,眾人團團將一名身穿厚重盔甲、手持雙手長刀、跨下騎著一匹純黑色多腳馬的獸人軍官簇擁在中間。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那名獸人軍官頭上飾羽的顏色,但想來應該是代表千夫長的深藍色——那是用西多拉沼澤飛龍的血染過的榮耀之色,代表他曾經獨力斬殺過飛龍或者是更加兇悍的生物。如果沒有這一經歷,他是不會被手下計程車兵認同的。”

“由獸人、地精和石膚牛組成的押糧隊浩浩蕩蕩地走在山路上,自西向東至少綿延了兩裡多長。瑪斯沃爾大陸到處都是山,所謂的‘山路’其實沒有經過任何人工修整,就是半山腰或山谷間較為平整的地段。山谷南北兩側的山坡背面就是伊甸戰士們埋伏的地方,白色的兜帽斗篷將他們與白雪皚皚的山坡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任我如何調整望遠鏡的焦距也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

“參差的山脊阻擋了伏兵和被伏擊者的視線,敵人看不到我們的戰士,我們的戰士也看不到敵人的運糧隊,但他們卻能聽到沉重的兩輪拖車在山石上顛簸發出的隆隆聲響。這是伊甸的戰士最喜歡聽到的聲音。隨著運糧隊的不斷逼近,山脊後的傳令兵已經打出了準備進攻的旗號,士兵們緩緩地從積雪下抽出自己的長槍,慢慢地活動身體,無聲無息地做好了衝鋒的準備。從我所在的位置看去,山谷兩側死寂的雪山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就像兩條剛剛從冬眠中甦醒的蟒蛇,緩慢地、無聲地蠕動著巨大的身軀,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吞掉送上門的獵物。我想,此刻戰士們的血液一定開始沸騰了吧!然而他們還不能開始衝鋒,因為敵人的運糧隊還沒有完全走進我們的伏擊圈,戰士們還需要等待,等待自己的獵物走得近一點,更近一點,直至完全落入巨蟒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

“蜿蜒的運糧隊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兩側山背後潛伏著死神,仍然不緊不慢地向山谷行進。太陽終於落到了山後,山谷中的光線迅速晦暗下來。然而,眼看著整支隊伍就要走進伏擊圈的時候,敵人的行進卻忽然停止了。號角聲中,士兵們擺出了防禦的姿態,獸人斥候拉大了與主力部隊的距離,四散而開,以半月形向周圍擴散,其中一左一右兩組斥候開始南北兩側的山脊攀登,他們的行進方向正對著戰士們埋伏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