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就答應了下來。

入秋時起了風,媽媽給我從衣櫃上面的儲物箱裡翻出了校服,我才知道舊校服在胳膊處爛了一個大洞。

媽媽用蹩腳的針線縫了縫,但縫衣服的線團都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經變成了泛黃的顏色,那個大洞本就突兀,在用這泛黃的線團在白色校服上縫了一條蜈蚣似的痕跡,顯得更加醜陋不堪。

我嫌丟人,便總推脫說我不冷,還不用穿冬季校服。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已經被踐踏到無法在接受一點偏心。

姐姐明明就要初中畢業了,她卻還能穿上新校服。而我還有兩年多的初中生涯,卻永遠只能用姐姐剩下的東西。

我到現在還記得,妹妹看見那件校服時臉上露出的嫌棄。

她沒有意識到這件舊校服就像一巴掌。

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用笑容掩蓋著內心的酸澀,但阿嫵卻仍舊沒有收回疑惑不解的眼神。

大概是心虛吧,我連忙轉移了話題問她,“你為什麼不買?”

她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哥要上高中了,學費剛湊上,我哪裡捨得花錢買校服。”

一時間她看了看我,我則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我們兩個瑟瑟發抖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阿嫵,我們倆連不買校服都做到一致!”

“這就是好閨蜜呀,當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們倆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這個深秋很冷,但我和阿嫵依偎在一起,似乎也不覺得多麼寒冷了。

很快考完了期末考,也就迎來了寒假。

這時候終於迎來了冬天,我騎著姐姐的腳踏車和阿嫵回了家。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我第一次到阿嫵的家裡做客。

她的媽媽是一個很粗鄙不堪的女人,不是我自己這麼說,連阿嫵都覺得我的描述非常貼切。

阿姨總是張口閉口“媽的,我去,小賤人”。

我驚得愣在原地,看著阿嫵有點害怕的垂下頭。

阿嫵卻安撫我說,“我媽就這樣,你別搭理她就行。”

本來這趟是打算做放手工賺我的鞋子錢,誰知道竟然是這樣的情形,我有點擔心阿嫵,但阿嫵卻只是皺著眉罵回去。

我從未看過阿嫵這個樣子。

她掐著腰,一臉不服氣的叫罵著,“你是不是有病!沒看見我同學來找我玩嗎,叫叫叫,叫什麼啊!吵死了真是的......”

阿嫵只當她不存在似的,帶著我溜進了她哥哥的房間。

她哥哥的房間果然有一面書架牆,上面的書籍有些我聽都沒有聽過,隨意翻了幾本,發現其中很多是攝影類的書籍,看得出來她哥哥很喜歡攝影。

阿嫵驕傲的說,“我哥到時候要上一中的,肯定又是進尖子班。”

我卻默默把書籍放了回去,垂頭道,“算了阿嫵,我還是先走吧。”

她追著問我為什麼。

我卻沒有回頭,出門騎上車徑直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