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楊杏園兩目閉上,他已然圓寂了。

李冬青在屋子裡和楊杏園說話時,富氏兄弟幾次要進來,又退了出去。富家駒

站在窗子外,把身子一閃,只見李冬青在地板上跪下去,很是詫異。及至她起來時,

只見她伏在床沿上,已哭成淚人兒了。便隔了窗子問道:“李女士,楊先生怎麼樣?”

李冬青原還不曾放出聲來。有人一問,就哽咽著道:“他……他……他去了。”只

這一聲“去了”,再禁不住,就放聲大哭起來。富家駒嚷道:“你們快來啊,楊先

生過去了。”本來這裡的人,都提心吊膽,一聽說楊杏園死了,大家都走進房來。

連聽差廚子車伕都站在屋子裡,望著床上垂淚。富氏兄弟,總算是學生,就各念著

愁容,對楊杏園三鞠躬。接上在屋子裡亂轉,不住跌腳嘆氣。聽差忙得去打電話,

到處報告。還是廚子說:“大家別亂。問問李小姐,楊先生過去多少時候了,也好

記個時辰。”李冬青道:“大概有十分鐘了。他是清清楚楚,放心過去的。你們瞧,

瞧,瞧!他……他……他不是象參禪的樣子嗎?”說時,用手指著那涅槃的楊杏園。

富家駒道:“我以為他學佛,是可以解除煩惱的,不料他先生竟是這樣撒手西歸。”

說畢,也是牽線般的流淚。一面掀袖口看了一看手錶說道:“正是十點剛過去,十

二時辰之末。”一言未了,只聽院子外,有一種顫動的聲浪,由遠而近。喊道:

“杏園老弟,好朋友,你你你就這樣去了嗎?”那何劍塵滿臉是淚珠,跌跌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