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通知火槍營到陣前來。”

“是”

全體人員都開始了戰鬥動員,兩軍就在這大雨如注之地之時展開了戰鬥,第7旅原本就是戰功赫赫的部隊,對這樣的場景,並不驚異,反倒是李定國對這樣的場面,頗為驚詫。

“起”

“正前方仰角50度。”

“放。”

一個弓箭兵用手擦了一下眼睛中的雨水,身後督戰隊的長刀立即削掉了他的腦袋。“刀子插到眼睛裡,也不能眨一寸,必須先把這支箭射完。”

只聽昨嗖嗖嗖幾聲響,有的人手滑,箭射偏離了方向,有的箭支在雨點的撞擊下,損失了能量,但仍然有部分箭支在天空之中匯成箭陣,從天而降。對面進攻計程車兵早有準備,眾人將大圓木、盾牌等舉過頭頂,箭頂大半紮在盾牌和圓木上,只有少數箭支透過縫隙,射中了下面計程車兵。

看對面士兵的裝束和旗幟,應該就是漢八旗之正紅旗,李國英的隊伍,此時李國英冒雨進攻應當是畏懼安民軍火器,希望儘快突破安民軍防禦陣地,形成雙方近戰以避免被安民軍炮擊,這李國英真是狡猾。

“起”

“正前方仰角60度。”

“放。”

箭陣再次射擊,這時候,弓箭相比於火器更加可靠,不過射擊效果大打折扣,清軍在大雨之中磕磕絆絆地向前壓過來,有的人滑倒了,有的人受傷倒地,後面的人也不能停下,直接從倒地的人身上踏過去,稍微動了惻隱之心的,督戰隊的大刀就朝腦袋砍去,然後別人又從他身上踏過去,悍不畏死地向前走200米、100米、50米、30米、20米,大雨將陣地前的戰壕積滿了水。

“拿手榴彈。”後半部的長槍兵放下槍,從內衣中取出手榴彈,在大傘下點燃火把,這是安民軍研製的新型炸彈,新增的是摻加不少雷汞的火藥,即便在雨天也不影響爆炸。

“扔!”所有人將手榴彈點燃扔了出去,經過酒精滲過的引信在大雨之中大多沒有熄滅,飛向對方陣地,落實密集的人群中間爆炸,火光穿過雨霧刺人眼睛,響一個就炸傷五六人,一輪手榴彈爆炸後,數百人失去了戰鬥力,後邊的清軍將前面受傷的人直接推進塹壕之中,有些人未死,在壕中拼死掙扎,整個塹壕血紅血紅的。

“媽的,真是沒把我們四川人當人。”尉遲雲罵道,原來衝鋒在前,受傷後直接填塹壕的是李國英入川后強徵的川人,在壕裡哀嚎的人,多半是四川口音。

前一撥死傷殆盡,後一撥立馬補上來。

“轟轟轟。”

又是一輪手榴彈爆炸聲響起,對方再次向塹壕裡扔下數百具軀體。

“這些王八蛋是要用人來填壕溝嗎?”李定國喃喃自語。

李國英標槍一樣地站立在陣地後方高臺上,雨水順著他的頭盔外沿往下流,他早已殺紅了眼,絲毫不以為意,為了突破安民軍的戰陣,李國英親手宰了兩個千戶。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誰的命他也不在乎,今天要不把這支義軍消滅,往後只怕自己這支孤軍連逃出去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大帥,敵軍的炸彈太厲害了,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參將蘇定文是四川人,看著川人這麼送死,他實在是不忍心。

“別的辦法?什麼辦法?現在就是最好的辦法,這夥賊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火器真是讓人難以招架,一會兒天放晴,等這夥賊子的大炮一響,咱們半分勝算也沒有。”其實安民軍的大炮可以在雨天開炮,不過雨勢太大,根本分不清安民軍與清軍,加之李定國就在一線,炮兵們根本不敢開炮。

清軍仍然在不停地向壕溝衝來,花了兩千多人的代價,清軍終於將壕溝填平。

“倒油。”

長槍營將多桶煤焦油倒在塹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