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早沒有了任何意義。曾經大伯談及年輕上大學時最大的樂趣是和以往的同學朋友寫信,那時作為九零後的高方平無法理解,但是現在在大宋,提筆給李清照寫信的時候高方平忽然懂了,懂得了大伯當時眉飛色舞的情緒是怎麼來的。

算時間,清照她們坐船南下杭州應該早到了。所以這是一封藉助官驛,發往杭州的信函。

提及杭州,梁紅英的路線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不知蔡京謀劃的大錢綱是否已經快要起運?

百萬貫大錢綱的謀劃起運,還必須全是銅錢,又不能動用水路漕運,當然不會簡單。這就是高方平得空可以來大名府的原因。

“希望一切順利吧。”高方平放下筆喃喃道……

晚間的房間裡。

美貌端莊的中年婦人正坐,她是蔡京的女兒,梁中書的夫人。四十不到的年華又保養打扮得宜,讓她顯得很年輕很韻味。

梁蔡氏手拿著寶貝女兒抄錄的一首詞在閱讀,聲音細微,最後沉默無語。她竟是深有觸動,難得出現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蔡京其人的文采不用懷疑,家教也非常完美,所以作為梁夫人,一般的詞看看也就算了,不會當做一回事的,甚至還會批評兩句找些毛病。但女兒梁希玟拿著這首詞來的時候,梁夫人看過便捨不得再放下了。

“真為那紈絝子弟作?”梁夫人許久穩住了情緒,輕輕放下了紙張。

“是很詭異哈?”梁希玟有些尷尬。

“怎止是詭異所能解釋,幾乎於不可能。”梁夫人喃喃道:“能以經歷滄桑、大起大落的女人角度寫出此等大徹大悟,卻又不甘心的平淡筆法,除非是蘇軾和你外公專門為之,否則斷然難以做到。”

梁希玟黑著臉道:“我就知道被那小子蒙了,女兒就知道不可能,哼!”

“為娘只是說近乎不能,而沒說絕對不能。”梁夫人又微笑道,“我朝創造力舉世無雙,也愛出神童鬼才,算起來小高都16歲了才開竅,其實也算不得太詭異。這便就是他所作。為孃的搜便腦袋也找不到這首詞的出處。更想不到現今符合條件身份的誰個才女,能有此作。倒略有幾分易安的筆調,想來他乃是易安知己,受易安影響加之天賦使然,便有了此作。我甚至有感覺,這是在寫他的好友李易安的將來。為孃的讀了也難免有些感同身受,我要不是蔡京的女兒,其實這首詞便是寫我現在的遭遇和心境了呢。”

梁希明聽得咋舌了,實在想不到同為當年東京大才女的娘,居然會給予這首詞如此評價,實在不容易啊。司馬光王安石蘇軾這些個神童妖孽的早期作品,也不見得能獲得孃的讚賞呢。

當然了,受家學影響,梁希玟也還是很有文采的。明白這首詞它好就好在針對性、傾向性太強烈,那種經歷滄桑後留下的沉澱和智慧,波瀾不驚的平淡筆法寫穿世間炎涼,揭露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下隱藏著的落魄。一但遇到了稍有此想法或經歷的人,簡直會為之著魔。

想著,梁希明小女兒態的搶過紙張貼在懷裡,歪著腦袋想想道:“爹爹一直看不起那紈絝子弟的文采,女兒這便拿給爹爹瞧瞧去。”

梁夫人如何不知道寶貝女兒的心思,卻是聞言後黑著臉道:“你爹爹乃志在青雲的人,如何會喜歡此等奇詞淫巧?像他那種滿腹經綸又有志向的人,最是瞧不上此等文辭。女兒啊,你比小高的智慧可差太多了。並非是好東西就一定會人人喜歡。見人說人話這便是真正的聰明人。否則只要有才就會讓眾人喜歡的話,那東坡居士且不是永遠做宰相了?”

“還是娘聰明,那便……不給爹爹看了。”梁希玟把紙張藏了起來。

梁夫人注視著女兒少頃,微微一笑道:“你早過了婚嫁年齡,是不是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