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濟州邊境的一線,在夜間,不斷的亮起了沖天的大火。

陽1谷縣以北五十里,正是濟州和博州交界。

永樂軍行營已經再次候命多時。

值守在高地上的一個衛士,看到遠方的某處於夜下升起火光時,神色大變,扭頭喝道:“三十里外出現烽火訊號,並確認烽火訊號。”

“三十里外出現烽火訊號,並確認烽火訊號。”

“三十里外出現烽火訊號,並確認烽火訊號……”

於是一路傳音,轉眼就從山上傳至了山下。

一個傳令親兵進入了行營帳內,叫醒了正在休息的史文恭道:“將軍,三十里之外,王1館關隘以南方向,出現烽火訊號,並確認了烽火訊號。請指示!”

史文恭緊急升帳,召眾將開始吩咐行軍事宜,諸多細節和命令傳達完畢、集合完畢後,史文恭起身出帳之際喝道:“拋棄輜重、拋棄車輛和帳篷,無須節省馬力,全力急行軍,本將接到的命令是,現在開始起,十六個時辰不到高唐,此番出陣者全體斬首!”

“額,咱們永樂軍的裝備很值錢的,拋棄了被阿貓阿狗的撿了去,損失就太大了!”一個史文恭的親兵嘀咕道。

史文恭一腳把他踢飛道:“造成軍資的損失,這是大魔王操心的問題而不是我,作為此番行軍主將,我的責任是拋棄所有客觀條件,完成行軍指令!”

……

裴炎成到達後,算是吃了半顆定心丸,所以現在是三日以來,高方平第一次離開了城頭,在草堂之內,坐下來開始和裴炎成講述目下的事,相互通報資訊。

高方平一向不喜歡廢話,但是此番無奈的在於,裴炎成乃是老梁委任的監軍。作為監軍,他當然有權知曉全部內情、以及高方平的所有想法。

好在裴炎成不是一個昏官,他是真真實實在基層做事掌握民心的人,他當然知道凜冬將至的現在、大量的逃戶一但聚集起來、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可能發生什麼。

緊縮著眉頭許久,裴炎成冷哼一聲道:“早在大名縣聽聞了你高方平的一些政策,那時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瘋子在玩火,朝廷禁止逃戶聚集,要求大力追繳逃戶不能放縱,那是有原因的。一項國法的出臺,也是有原因的。這些可都是你豬肉平做的好事。”

“請你來,是幫忙做事的,而不是讓你給我科普律法的好吧,我也沒讓他高廉效仿,就這也能怪到我頭上?”高方平愕然道。

裴炎成怒指著高方平的鼻子道:“蠢東西,知道什麼叫先例嗎?知道什麼叫‘帶頭’,當時在大名縣,本官早就私下評論過了,你豬肉平的成功未必可以複製,你有能力走獨木橋,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孟州的常公,京兆府的宗公模仿你,做成了,不代表就沒有隱患,此番若是高唐有百姓為此而大面積損傷,你高方平難辭其咎!”

高方平也不禁被罵的老臉微紅,岔開道:“我這不是正在盡力補救嗎!而且這未必是我高方平模式的罪過,是某些有心人在叛國!我打個比方說,菜刀當然可以砍死人,但有人被菜刀砍死了,那是兇手抹滅人性,而不能去抓捕鑄造菜刀的鐵匠!”

“你這是詭辯。”裴炎成冷笑道:“本官還真會為此抓了鑄造菜刀的黑鐵匠!你以為在大名縣為此被抓的匠人少?若沒有這些黑鐵匠的存在,鑄造鐵器均受到官府依國法管制,所有的兇器產出均有記錄,便能大幅減少、掌控這類事件。”

“然而你說這麼多並沒有什麼卵用。在嚴格管制之下依舊有這類事件層出不窮,這證明管制鐵器鑄造政策本身存在缺陷,限於土地兼併等深層次的原因,我大宋的勞動生產工具的需求,遠遠超過官府監控的能力範圍。你不懂的話我教你一個詞,這叫社會自身的容錯率。”高方平道。

裴炎成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