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鬍鬚仰頭看著風雨,微微點頭道:“此局勢,青龍戲水不,水患已成,預示著天數不可違背,舊天已死,新天當立,所有的跡象已經表明東京狗皇帝的江山,已到了強弩之末,迴天無力,軍師高見,替天行道說的真是好,乾脆就定為我梁山的宗旨和口號了?”

“自當如此。”吳用捻著鬍鬚道,“只要成功劫了鄆城錢糧,回去便稟報天王,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攬天下好漢義士”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十八條漁船之上,九百人之眾,舉著少量的刀兵,外加大多數的農具大喊口號。

這些人多數沒什麼文化,不懂歷史,但書生吳用給他們畫過餅了,歷史的規律是造反有理,替天行道之後就是天的班底,晁蓋會坐在龍庭之中,吳用是宰執,公孫勝是國師,其餘的這些大頭兵作為元老至少有將軍做,所以他們非常的興奮……

大雨磅礴的荒郊野外,幾乎到達了無法行軍的地步。

但一隻人數近百的軍伍,在年輕的劉光世率領之下朝鄆城加速行軍。

這個未來的中興四將之一的劉光世,是秦鳳路經略使劉延慶的兒子,卻不在老爹的麾下效力,隸屬於永興軍路保安軍的麾下。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乃是受宗澤之命趕來鄆城支援抗災。與此同時,還肩負了催促押運第三批飼料回京兆府的重任。

西軍不缺少行動力和人力,但是無奈軍法所限,超過百人跨防區調動必須有樞密院文書。所以哪怕現在永興經略使童貫比孫子還乖,要多少人給多少人,但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找東京請旨了。只能派遣劉光世百人隊上路。

宗澤是個能臣,執掌過工部,對於水患的心得可以說在當朝是無出其右的。眼見六月末依舊違反常規的雨水太旺盛,瞭解過幾乎全部工部資料的宗澤,甚至比高方平更早的知道鄆城要出事,於是就派劉光世帶隊來支援了。

八百里水泊怎麼形成,宗澤當然是知道的。鄆城不是他的治下,但總體老宗是很講義氣的人,不會坐視不管,而且目下支援西北的飼料就來自鄆城,宗澤也對此非常的擔心。

“小劉將軍,雨太大了,行軍實在太困難,一路到此,咱們的軍馬累死了四匹了,這可是咱們西軍的寶貝,不能砸糟蹋了,距離鄆城只是百里之地,停留一日等雨小了再去,不會悟了軍期。”一個手下對劉光世道。

劉光世大罵幾句直娘賊,童貫宗澤紛紛都罵了,卻是最終搖頭道:“既然雨勢不衰竭,說明鄆城危急。宗澤相公的規定期限的確不會誤,但兄弟們啊,你們沒有領教過高方平的心黑手狠,他一著急起來是不會講道理的。老子們雖然是來幫忙的,也不是他的麾下,不會被殺,但只要他不高興,隨意下絆子,就能耽誤了老子們押送飼料的歸期,那個時候老子們就揹負黑鍋,被高方平借刀殺人了。目下西北赤地千里,糧食未到收成之際,算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時期,媽的那群文人的猥瑣程度千萬不要去懷疑,一但耽誤了飼料到達西北的期限,宗澤不會手軟的,別說你們這些野狗,就是老子身為將門,上次也險些被宗澤給綁去砍,腦袋要緊啊,傳我命令,繼續急行軍,沒死的,就到達鄆城了。而到達鄆城就是勝利。”

於是大頭兵們開始加速行軍,目下的西軍還都是一群爺們,趕路不含糊,也很有辦法,幾乎是遇山開山,遇水搭橋的在趕路。當然與此同時,這一百人也都在大罵直娘賊,高方平作為不知道這事的人都中槍被罵了個不亦樂乎……

大雨不停的下著,鄆城之內一片沉寂。

梁紅玉帶著幾個十二歲的少年軍在街道上巡邏,覺得自己此時的責任非常重大。

“天乾物燥,小心燭火。”一邊巡邏,梁紅玉學習著茶坊裡說書先生的說辭唸叨了一下,卻發現說錯了,目下在下大雨呢,於是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