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捻著鬍鬚道:“其實老夫當然知道你躲著的原因,我是樞密副使,又是中書侍郎,還監管戶部,我知道此番國戰帶來了很多賬務難題。現在戰爭結束了,因國戰而成立的北方轉運司近乎架空半個朝廷,所以必須撤銷,那麼要撤銷就要交賬,我也知道你的難處。”

高方平就抱拳道:“謝明公理解,我當然可以撂挑子交給你的,然而我又想,官家和您把小子我豎了起來,就是要解決問題的,我怎麼著,也不能又把難題扔回去給你們,否則要我這個北方轉運使何用?”

張叔夜指著他的鼻子哈哈大笑:“這就是你的好處,這也是老夫始終護著你的原因了。否則當年僅僅江州的問題,老夫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高方平嘿然道:“是啊是啊,就因為了解你們這過河拆橋的中堂們的尿性,小子一直如履薄冰,只敢做個有用的、不可替代的傑出青年,而不敢尸位素餐碌碌無為。”

張叔夜給他後腦勺一下:“少賣乖。然而今天老夫來不是找你說賬目問題。這事你真要撂挑子,反正都是戶部和樞密院的鍋,兩個地方我都管,也不是說我張叔夜真的不能解決。今天來老夫主要是安撫你,交代你的去留問題。”

高方平明知故問的道:“果然你們又開始對我打壓了,你們這次要把我放去哪,不會是廣1州去做丘八吧?得,要做海盜的話其實海南島做野人更好。”

“瞎咋呼個啥?以你的奸詐,你怎麼可能沒聽到傳聞。”張叔夜敲著桌子道:“成都府,是讓你去成都府。老夫也有太多的利益要平衡,太多的東西要考慮,於是老夫也需要你去成都府。大家都不敢來找你說,知道你會有情緒,於是讓老夫來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不要鬧情緒,國朝需要,你就……”

說到這裡張叔夜極其尷尬的樣子,聲音小了許多:“要不你就在硬著頭皮去成都府幹一個任期?他們想讓你幹兩個任期,但老夫答應你,一個任期就行,三年後一定安排你回中書就職。”

高方平道:“三年又三年,你們每次把我放出去,都說是三年任期,然後每次都不到兩年就把我弄走,我在每個地方都是拉仇恨的人,但總也等不到屬於我的那份政治果實開出花來,功勞都讓別人接手了。跑來跑去的到處走,明公啊,您有沒覺著我很像范仲淹的晚年,在老陶相公病倒的現在,把我也累死了,我看誰給你們解決問題去。”

老張也是尷尬的,說起來這小子的遭遇還真像范仲淹晚年耶?所不同的在於這小子年輕力壯的,又非常猥瑣,自來都沒有吃虧的時候。除了在北1京時候被他家老丈人一句“噹噹噹”唱的沒脾氣外,他怎麼看都不像個被****的人。

“不要裝可憐,出道五年以來你像條進了山的瘋狗似的,咬了不少人,捅了不少簍子,但也咬出了大宋的盛世景象,與此同時,你的身家也一起跟隨著大宋成長,你哪裡吃虧了,扯什麼范仲淹?”張叔夜穩住了陣腳道:“直接點,你要什麼條件才答應去成都府、寫滿你地方執政簡歷的最後一筆?”

“明公小瞧我了,作為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大宋傑出青年,我是那麼愛講條件的人嗎?怎能把這些事當做籌碼來交換,我只是……有點想把范仲淹生前那句想說的話說出來:我走不動了,讓我休息一下。”高方平以退為進的奸商模樣說道。

第763章 老張對活力團體的妥協

一向瞭解他尿性的張叔夜知道高方平在以退為進,便不強求的起身道:“行,既然你這個理由丟擲來了,老夫不在說你,你就留京吧,老夫去找官家說你幹不動了。”

眼見他真的要出門,高方平不敢耍賴了,便又把他請回來坐下道:“還是明公了解我吶,我和您開個玩笑的。”

張叔夜這才道:“快點把條件說了來,好讓老夫回中書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