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二孃的鋪子裡,雲初說明了來意後,惹的掌櫃的一陣疑惑。

“李家娘子,你要這麼多碎布頭做什麼?”

孫二孃看著雲初,眼裡帶著探究。

上次給她那麼多碎布頭,難不成已經用完了?

不應該啊!

“好姐姐,你這是好日子過太多了,不知道我們窮人的苦啊。

那碎布頭,拼湊一起就能做件衣裳穿,我這不是沒錢買整塊布,這才跑姐姐這兒打秋風來了嗎?

眼看就要過年了,妹妹我這不是想託姐姐的父新衣裳好過個年嗎?”

雲初嬉笑著跟她套近乎。

孫二孃雖然不信,但並不想深究。

反正放在她這裡堆著也是堆著,這李家娘子對她胃口,便宜給她倒也無妨。

“既是妹妹真的要,那我給你就成,這裡頭還有最近裁剪下來的一些大塊兒布頭,大的都能湊兩雙鞋面兒呢,都按碎布的價格給你了。”

李家娘子,是她做生意這麼久了,遇到的第一個,坦坦蕩蕩把自己的窮掛在嘴上的人。

一個時時喊窮的小娘子,可偏偏卻沒有窮人身上的那股子窮酸氣。

也是怪了!

“好姐姐,那我可佔你便宜了,待他日,妹妹也送姐姐一個人情,不會讓姐姐的白白吃虧的。”

雲初笑著看向孫二孃,心說這生意人就是敏感,聽到她要全部的碎布頭,居然連稱呼都換成了李家娘子。

“那倒不用,我就說看你這人合我胃口,不論你做什麼,都祝你順順利利吧!”

孫二孃隨意的揮了揮手,心說拿了這麼多碎布頭,無非就是做一些珠花之類的貼補家用,她不說實話也無妨。

她倒是不眼紅她這個。

只是,如她這般年紀的小娘子,如此操持家用的倒是少見。

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鄉下婆子都管家,可不興這麼年輕的小媳婦兒就管家的。

從鋪子裡出來後,兩人身上都備著一大袋子碎布頭。

雲初想到家裡攢了那麼多的娃娃,忍不住發愁,

“李淮安,你說,我們做的那些娃娃,到時候能賣出去嗎?”

越到最後,雲初覺得她壓力越大,做了這麼久了,萬一賣不出去,那婆婆與小桃熬夜又費眼的,她如何給他們交代?

李淮安往上掂了掂揹著的包袱,目光帶著篤定,“當然能賣出去,娘子做的娃娃,可是獨一份兒的好看。”

雲初聽他這麼肯定,抿嘴笑了笑,“是嗎?你真覺得好看?”

她們一直在後院裡的豆腐房裡做,李淮安怎麼知道好看的?

“光從娘子畫出來的草圖,就能看出來別具一格,尤其人偶的眼睛,俏皮又充滿新意,只要拿到市面上,一定會被一搶而空的。”

聽到李淮安誇她,雲初嘴唇抿了抿,“聽你這麼肯定,我突然就有信心了,我也覺得能賣出去。”

李淮安是讀書人,他見多識廣說的,他說的話自然是沒有水分的。

況且,這些可愛的玩偶,後世哪個女生不喜歡呢?

就像是女人抗拒不了漂亮衣服一樣,她做的娃娃一定會在這個時代賣個好價錢的。

“李淮安,我一定會好好賺錢,將你送進考場的。”

“嗯,我信娘子!”

李淮安悄悄擦了擦頭上的汗,目光瞄向一旁的娘子,被壓彎的腰微微挺了挺,堅定的朝著城門口走去。

李淮安夫婦程序很順利,可家裡,卻被老宅的人來掀翻了。

李家二房的院子裡,張氏一隻鞋子正躺在大門處,只穿著一隻鞋子站在院子裡。

渾身的衣裳不止破了幾道口子,還沾滿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