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為家裡分擔責任了。

鄒雲順從衣兜裡掏出一張一百元的鈔票遞給兒子:“別老看書,記得多出去運動一下。想買什麼就買,小心餓壞自己——老是聽見你嚷餓。我走了。”他轉過身,輕輕走了出去,剛要觸上門把手,鄒沫在他身後問了一句:“爸,你晚上還回來嗎?”

他的背僵硬地挺了挺。他不曾回頭,好像有些害怕看見兒子那一張童稚的臉。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和呼吸一樣微弱起來,“恐怕不回來了。”

門外“啪”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他開啟門,看見許慧茹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外。她手中一個玻璃杯摔在了地板上,已經粉身碎骨,死無完屍了。他並不為之所動,徑直走向玄關去換鞋。

“爸!”鄒沫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喚了他一句。

“讓他走,他走了就別再回來!”許慧茹的眼光陰冷得可怕。

鄒雲順伸向門把的手在空中遲疑了一下,他可以感覺到許慧茹在他身後投來的冰冷似箭的目光。這支箭迅速地穿過他的肌膚,直直地刺入後背,硬生生地滲出鮮血。他感到身上有什麼東西往下淌,在他拉開門之前已丟失掉了。他說不清楚是什麼,也不願意回頭。他的腳邁出了門去,迎面一陣夜風吹了過來,他下意識地拉了拉領子,另一隻腳也跟著踱了出來。

門被許慧茹“嘭”的一聲用力地關上了。鄒雲順雖然看不見門那邊的情形,可是他想象得到,暴風雨之前的風平浪靜,就要被打破了。他顧不上那麼多,加快了腳步,走出了樓道。

雖然是過了春分,夜晚的風依然帶著些寒意。鄒雲順出來得匆忙,只穿了一件毛衣。一時間料峭的春風從毛衣的各個縫隙中鑽了進來,讓他的牙齒冷不丁地顫慄了起來。他沒有多做停留,從熟悉的路口穿過去,找了輛計程車,他想快點見到房間裡那種暗黃的燈光。他眷戀起陳嶙的懷抱,她的茉莉香水,她溫柔的髮梢……一切的一切,那麼遠,又彷彿近在咫尺。伸出手去,她的音容笑貌彷彿在空中浮現,鄒雲順眼睛恍惚了一下,伸出的手在空中抓了個空,陳嶙的面孔於是一點一點地散落在黑夜之中,變成漫天的星星,再也拾掇不起來了。

鄒雲順閉了閉眼睛,有些疲倦地癱在了座位上。路旁迅速移過去的燈光時不時映在他的臉上,像一個光斑聚合成的兔子,不停地騰挪跳躍。這隻兔子攪壞了他的心情,讓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幾乎沒有氣力再想其他的事情。

他往口袋裡掏了一掏,找出一支香菸,吞吐了幾口之後,鎮定了許多。向外看,街市上依然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那些行走的人群中,行駛的車輛裡,總會有幾個和他有類似經歷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日子總得過下去。不僅是他,別人也都該這麼想。鄒雲順將菸蒂捻熄,告訴司機在路口停車。

付了錢,轉過那條日漸熟悉的小巷子,他的腳步開始變得有些急促,心裡的渴望在腳步上可以明顯地體現出來。現在他的步履穩重,一切的煩惱憂愁糾紛都拋諸腦後。他的呼吸開始帶著希冀,他的臉上閃閃發光,他的眼睛從黯淡轉變成明亮,就像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毫無束縛毫無牽絆的男人,除了愛情,他一無所有。

他按照原來的小路走到門口,那扇漆了綠色油漆的班駁的門上,反射著幽幽的光。他剛要敲門,又想起剛才陳嶙的電話,於是多走了幾步,走到另外一個門前,敲了敲。

門被“吱呀”一聲開啟,露出那個久違了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她淡淡地笑著,有些羞澀,好像千朵芙蓉開過,此起彼落。

鄒雲順一把抱住她柔軟的嬌軀,緊緊地,讓自己冰涼的臉埋在她柔軟的髮梢之中,汲取她的暖意。他冰涼的手伸進她的外套裡,摸索著觸到了她小小的乳房,他的腿順勢踢上了門,粗魯地吻上了她的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