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我不是什麼好漢。說到讀書這事,我不得不強調一下,我當初可是正兒八經考上重點高中分數線的,沒曾想腦子一熱自己報了中專。”說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補了一句,“但是我不後悔,不去讀中專,我就遇不見你了。”

阿杰的戀愛腦很嚴重,我時常覺得在他眼裡,我的身上始終帶著一層濾鏡。

網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是你的喜歡給那個人鍍了一層金光。

我想他也給我鍍了一層金光,才會把我當成發光的金子。

不過,就算我知道自己只是一顆不起眼的石頭,我也不想戳破他眼裡的濾鏡,我太需要他的愛來做我的保護傘了。

我本來想掛了他的電話,就給阿嫵打個電話聊聊天,但他這麼一耍寶,倒讓我消了這念頭。

阿嫵和方章雲回老家是見親戚朋友的,還要商議訂婚的事,想來也是忙。

我悶聲道,“你在哪呢?我可以去找你嗎?”

阿杰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說道,“沒事,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阿杰興奮的喊道,“我去你家樓下接你,等著!”

大過年,家家戶戶閉門都早。

阿杰開著車帶我溜達了一圈又一圈,車上放著梁宇飛的抒情歌,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去處。

最後我們停在了路邊,夜晚蕭瑟,行人不見多少,阿杰按著我的後腦勺,與我耳鬢廝磨了半天。

“寶寶,要不別回去了,我們去開......”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這兩天情況特殊,不回家不行。”

現在全家人都知道我精神有異常,如果我沒回去,只怕沈家要鬧一場大的。

阿杰有些許失落,但還是很快隱藏起來,又一次摟著我親了半天,然後才依依不捨的把我送回了我家樓下。

“那明天我來接你,晚上不能陪我就算了,白天的約會可不能放我鴿子。”

“嗯。”

我親了親他的臉,同樣依依不捨的下了車。

原本我還想目送他開車離開,但他卻搖下車窗,示意我先上樓。

還是那條昏暗的樓道,我卻突然有了一絲絲勇氣往前邁進了。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門沒關嚴實,而沈盛夏正在門口躊躇著,一邊踱步一邊焦急的往門外探頭。

“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再不回來,我都要下樓找你去了。”

我抿唇笑了笑,沒說話。

聽見聲響,媽媽也從房門裡走了出來,身上隨意披著一件羊絨大衣,蹙眉不悅的看著我。

眼裡的情愫,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焦急和擔憂。

我垂眸,低低的喊了一聲,“媽。”

她隨即便笑了,“外頭多冷呀,快進來,媽給你打盆熱水泡泡腳。”

我僵硬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太多餘了。

媽媽怎麼可能會給我打熱水泡腳呢?

眼前的一幕一點兒都不像虛幻,可我還是垂頭喪氣的回到了自己的木板床上。

直到我躺下的那一刻,家裡所有的燈也突然滅了。

漆黑的夜裡,我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