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外婆口中能幹實事的好人吧。

我這樣想著,指尖捏著草莓尖尖,摘掉了草莓屁屁上的小裙子,然後遞到了爺爺的面前。

“爺爺也吃。”

他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欣慰和喜悅,笑意更濃了幾分。

“你吃,我專門給你們這幾個孩子買的。”

“爺爺也吃一個吧,妹妹說好吃。”我固執道。

“你吃你吃,你嚐了在告訴爺爺,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吃。”

我們倆互相推諉一番,直到媽媽奪過了我手中的草莓塞進了自己嘴裡。

我和爺爺都愕然的看著她,就像看到什麼奇怪的人一樣。

她面上很是無所謂,卻將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我的臉上,“酸的很,有什麼好吃的,我給你們爺爺奶奶買了鈣奶餅乾,那個好吃,沈深秋,你去拿過來拆了給你爺爺嚐嚐。”

我抿了抿唇,最終沒有說話的起了身。

爸爸媽媽都是一個德行,叫沈盛夏是“夏夏”,叫沈四季是“妹妹”,只有對我總是呼來喝去的叫全名。

明明我剛回家那會兒,他們還是一口一個“秋秋”的喊我。

心中的委屈像是一個小小的水潭上下起雨,開始一滴水一滴水的積攢著,逐漸成為了巨大的湖泊。

可我知道委屈是沒有用的,除了外婆以外,再也沒有人會笑意滿滿,溫柔的喊我“秋秋”了。我失去的何止是外婆,我像是失去了我的全世界。

媽媽買來的節禮,還有爺爺奶奶自己家中的各種年貨,都放在一個小小的儲物間裡。

儲物間內黑漆漆一片,我開了燈,聽見外面沈四季和爸爸打鬧說笑的聲音。

鼻子一酸,我的眼裡滾出了溫熱的淚花。

我可以忍受很多委屈和不公平,但每每想到我曾經也有一個疼我愛我的外婆,我就情難自禁,我無法勸服自己平靜的接受這件事!

我曾經日思夜想的家,心心念唸的爸爸媽媽,其實根本沒有我幻想的那般溫暖。

一家四口加起來,甚至比不上外婆的一根手指頭。

外婆說,看見蛇要打七寸,往死裡打,打死它才算過去。

但外婆又說,能跑了也好,越遠越好,一定要跑到蛇追不上的地方,那才最好。

半年來所受的不公似乎都在提醒我,要麼就拼盡全力的反抗。

要麼,就不論多遠,拋下一切執念遠遠的跑了,越遠越好,直到冷血無情的蛇再也追不上我。

那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