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太重,我一個人拎著行李箱爬上了樓,剛按下門口,便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

開門的人是沈四季,她見了我,竟也難得扯出一抹燦笑來。

“可算到了,全家人就等著你一個呢!”

屋子裡暖和不少,我一進門就忙不迭的摘下脖子上的圍巾。

餐桌前一家子人圍坐一桌,說說笑笑看著倒是熱鬧。

見我進門,沈盛夏當即投來目光。

“先把行李箱放那吧,今天打邊爐,老媽還專門買了五斤牛肉呢。”

她說著,媽媽也跟著起身走向廚房,嘴裡一邊說著,“妹妹把你二姐的行李箱拉回房間去,沈深秋,洗洗手自己過來調個沾碟。”

沈四季明顯有些不悅,但也只是努了努嘴,乖乖聽話接手了我的行李箱。

爸爸則是夾起牛肉扔進鍋裡,一邊抱怨著,“就說讓你別放那麼多火鍋底料,看著都辣,怎麼吃啊?”

他們自然得就像我只是出門遊學回家的孩子,就像我們之間不曾有過隔閡,我也沒有偷偷摸摸離家出走過一般。

我沒有開口說話,甚至沒有叫一句“爸,媽”。

這一刻我恍恍惚惚有些茫然。

我懷疑我是不是在夢中,還是說,對我來說那些痛苦難過的時光,他們從來不曾放在眼裡。

難道至始至終只是我自己在自怨自艾,他們根本不以為意?

媽媽見我沒有動作,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喚我。

“沈深秋,愣著幹什麼呢,你不餓啊?”

“哦,我,我這就來!”

我的內心明明翻江倒海,可卻還是不自覺的嚥下了所有的委屈和酸澀,扯出一抹淡笑隨她進了廚房。

搗鼓沾碟時,媽媽端著一碗白粥走了出去。

隨著她的離開,我手中的動作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他們的聲音。

“孩子她爸,你先別吃,去給老太婆把粥餵了。”

“嘖,你早不說,老二回來要開飯了,知道指使我了!”

“是你媽還是我媽!愛喂不喂,餓死了算你的!”

兩口子有一句沒一句的吵起來,還是沈盛夏看不下去開口攔了下來。

“哎呀大過年的別吵架行不行啊,我去餵奶奶吧,給我。”

我手中拌沾碟的筷子重新動了起來,可眼底的冷意卻越沉越深,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潭,冰冷刺骨。

難以說明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們越是圓滿和睦,我就越是心如刀絞。

就像往我的心口紮了無數把尖刀,鮮血淋漓濺了我自己一身的血腥。

明明我也是這個家的其中一員,為什麼到頭來痛苦難過的,卻只有我一人。

我無法自控的開始質問。

這個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