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那張小紙條,她一把奪過,看了看紙條,又將質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隨後她便照著號碼撥打了過去。

“喂?”我聽她的聲音冷如冰窖。

我一想到阿嫵會聽見這樣冷漠的口吻,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卑和委屈使我開始忍不住的掉眼淚。

眼睛裡的淚花就像玻璃珠一樣,一顆一顆的往地上砸。

過了一會兒,問清楚原由的媽媽才把電話放下,然後惡狠狠的看向我:“你的同學有話跟你說。”

我小跑著上前拿起電話。

電話裡是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像幼時上山看見的那汪山泉水一般澄澈緩慢的水流。

“秋秋,我和你媽媽解釋好了,別擔心。”

我卻聽著她的聲音,哭得越發委屈和難過。

掛了電話,我仍坐在客廳裡無言的哽咽。

媽媽從廚房裡出來,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埋怨一般說道:“解釋清楚不就好了,難道你在怪罪媽媽冤枉了你?”

我沒有勇氣說話,反正說什麼都是錯。

她竟是被我惹惱了一樣,將手裡的抹布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的罵起來。

“我一天天照顧完大的,還要管著你們這群小的!這個家沒有一個省心的,一個個都恨不得我死了是不是?!多大點事就哭哭啼啼,讓你舅舅知道,又以為我不孝順,欺負你個小的給你外婆看呢!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債!”

她是頭一次這麼罵,我竟不知道她心裡一直把我,和孝順外婆放在一處。

但顯然她這番操作是嚇到我了。

我哭哭啼啼的張嘴,聲音如蚊子嗡鳴一般:“我哭是因為阿嫵不上學了,我再也見不到阿嫵了......”

她似乎沒想到我哭的原因是這個,隨即收起自己的表情,默不作聲的撿起抹布回了廚房。

這時候,我才看見沈盛夏和沈四季從房間裡探頭。

臉上掛著像是看戲一樣的表情。

我氣憤不已,卻什麼都不敢說出來,只能默默的揹著書包回了房間,蜷縮在我那張小小的木板床上。

此後,初中生活我便真的再也沒見過阿嫵。

連同過年過節,我都不曾再見過她。

我也曾經在過年時打過她的電話,但她似乎在上班,環境很嘈雜,她說等忙完了在給我打電話,但我守著電話直到半夜,始終沒有接回電。

後來慢慢的,我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了。

我性格內向封閉,成績也不大理想,中考的時候更是慘不忍睹。

爸媽一番思索後決定讓我去讀職高。

報考的時候選擇專業,我想學護理,但爸媽卻因為房地產興起,自作主張給我報了室內設計。

學校是在市區,離我們家有點遠,路途差不多要一個多鐘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七點上課,差不多五點半出頭就得出發。

不少同學都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但我不敢提,我怕捱罵。

這裡的同學基本都是初中時期各個學校的差生,混個職校畢業證,總歸比初中畢業生要好聽許多。

大家熱情開放,甚至很快開始拉幫結派。

我是其中的異類,整個班級五十多人,沒有一個人能與我親近半分。

別看只是短短兩三年,城市發展迅猛,我爸媽的小賣部也逐漸生意開始衰敗,因為附近24小時便利店,連鎖便利店都逐漸興起。

我們家的便利店沒有好看的裝修,外面看起來老舊的很可怕,逐漸也喪失了客流量。

於是姐姐的醫藥費,以及姐姐和妹妹的學費,成為了懸在爸媽頭上的一塊大石頭。

至於我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