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這位太子,不禁多掃了他幾眼。不得不承認,倘若以容貌身姿來看,這個太子在眾兄弟中絕對是翹楚,據一個早年曾在中國傳教的傳教士所回憶,太子精通滿漢文字,善騎射,可謂之文武雙全,而且他的相貌也是康熙眾皇子中最漂亮的一個。

看來,那位傳教士的話,也是所言非假。這樣想著,不禁微揚唇角,淡淡一笑。

從太子開始,各位阿哥便按著順序一個個向康熙敬酒,而康熙卻只是小泯一口,意思一下,便賜賞。

想來也是,這麼多兒子,要是每個人一杯,也夠他一把老骨頭受的了。

眼前的這一切,就好似一場進行時的清宮戲,既不會有NG,也不會出現演員不專業的狀況,服飾唯美,道具真實,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我正看得有趣,一旁的紅梅突然捅了捅我,湊到我身旁小聲說道:“我看外面要起風,你回去把娘娘的披風拿來。”她朝我使眼色,我意會後,轉身默默離開了這裡。

出了乾清宮,一陣冷風猛地吹來,鼻腔一陣麻癢,我連連打了兩個噴嚏,叫來了門口候著的小路子,吩咐他趕忙回去拿衣服,自己則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歇了下來。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雙手支地,不禁抬頭看向天空。

這已經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二年了,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的冬天要慢慢的走過,而我以後的日日月月,又要陪誰走過呢?

皇十三子胤祥的第一女郡主,康熙四十二年癸未七月初十日寅時生,母為側福晉瓜爾佳氏阿哈佔之女。

不知為何,腦中突然浮現出這一句。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我們之間,還有兩年麼?閉了閉眼睛,我深深的吸著鼻子,壓抑下那股濃濃的酸澀,自嘲的笑了。

“怎麼一個人躲到這裡來?”我沒有轉頭,只是迅速的擦了擦眼角。

“你怎麼出來了?”我反問道,看著他在我的旁邊席地而坐。

“無趣,每年都是一個樣。”他啐聲說道,眸色深沉的看著我。

“你剛才盯著太子看了很久。”低沉的聲音中有一絲緊繃,我皺眉嘲諷的看他,“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你——”他開口,卻說不出來,最後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讓我噴笑的話,“反正不能是他。”

“禟禟,你沒發燒吧?”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想確定他是否燒糊塗了。

“你幹嘛?”他燥聲說,卻沒有搪開我的手臂,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眸似星辰。

“沒發燒就別說胡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他有意思?”

“你看他的眼光不同。”

“舉凡俊美的男子,我的眼光都會不同一般。”

他怒視著我,頓了頓,說不出話。“你剛才叫爺什麼?”

“你以後有女兒,一定要叫她糖糖,綿糖的糖。”我靠近他,認真的說。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了,以致他呆愣片刻後,鄭重地問道:“為什麼?”好似我的理由是多麼神聖一般。

“因為我喜歡啊!”我不疑有它,咧著嘴說。氣得他在一旁呼呼的喘氣,不再理我。

不知為什麼,對他,我總有一種親近的感覺。自從上次見面過後,只要我們私下見面,談話都是肆無忌憚的,似是一種久違的溫馨。而我,也從來沒有看到他真正生氣過,無論我怎樣說,他的眼睛總是含著淺淺的笑意。

“凌月姐姐?”遠處傳來小路子的聲音,我輕聲應了一聲,迅速的起身。

“我要進去了,你還不回去?”我側身,看著一臉沉思的他,“別想了,要想回家想去,在這兒充什麼雕塑!”

他看了我一眼,用力的呼吸,好似壓制著什麼一般,狠狠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