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不足,在西藏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作戰,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打的是錢糧。但是,因為四川、陝西是準備、運輸軍需的主要來源地,況且年羹堯此時已是川陝總督,糧倉運送充足,所以此次的準備可謂是相當充足。胤禎是帶著必勝的決心來打這一仗的。

他的主要職責是居中排程,並不需要到前線參與戰爭,然而這樣的他,卻仍是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不斷的有軍務從四面八方湧來,等待裁奪。

而且,因為胤禎身份的特殊,統率著代表皇帝威儀的正黃旗軍隊,所以由他坐鎮青海大本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彈壓與籠絡並濟,防範青海的蒙古厄魯特貴族起異心。

戰事持續著,雖然沒有烽煙炮鳴,然而,每次看著那些陸續奔來彙報的信使,心底都會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慢慢的翻騰。

轉瞬已然到了秋天,滿地的芳草漸漸枯黃,幹萎,沉歸於大地。白晝的時間漸漸縮短,深秋的清風吹散了天際少有的白雲,薄薄的白色暈開,朦朧了絢藍的天空。

“月兒,月兒!”喜悅的聲音灌入耳內,我聞聲抬眸,望向一路奔進帳子的胤禎。

一身戎裝,風塵僕僕,顯然是從外面快馬奔來的樣子。他的臉上,滿面的喜色無法掩蓋,多月來眉眼間積壓的沉鬱彷彿一掃而散,明若驕陽。

“怎麼了?”掩住輕咳,我輕聲詢問。

進入秋天后,天氣陰晴不定,我卻忽然患了風寒,這一病,卻也拖了大半個月了。

“延信擊敗了準噶爾,逮到了大策凌,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贏了一半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還沒說幾句,舒散的眉頭不經意的皺起,他抬手撫上我的後背輕輕的拍著,“這病拖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好?”

我失笑,玩笑著開口道:“你以為軍醫是大羅神仙啊,藥到病除?”

胤禎瞥了我一眼,面上卻沒了剛才的喜色,謹慎的抿緊了雙唇,頓時銳利的雙眸在我面上巡視著,“以後,我會抽出時間看著你吃藥的!”

“咳咳咳……”

一口氣哽在喉間,我連連咳嗽。

這是什麼環境,我怎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胤禎,既然戰事連連告捷,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快回京了?”我忙不迭的轉移話題,不願在病情上多加討論。

離開京城那麼久了,的確異常的想念。

明朗的面容忽地一暗,他深深的看著我,沉沉的嘆氣,“雖然這幾戰初步告捷,並且有望在明年初平定西藏。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西藏的內部並不穩定,仍有內亂髮生。況且,西藏的駐防尤其重要,至少應留駐蒙古兵,綠旗兵各一千五百名……”他略一停頓,歉然的看著我,“月兒,我說過儘快結束的,可是——”

“什麼可是啊,我就在你身邊啊!我們何曾分開過?”胡亂的揉著他的兩頰,我忽地笑了,望著他眼眸中映出的自己。

盼望回京,是因為想念;然而,最大的牽掛始終在身邊,所以,無論身在何方,有他,便已有家!

正月的時候,戰事已經基本穩定,閒下來的胤禎突然有一天拉著我便往外跑,一路策馬鞭騰。

呼嘯的寒風在耳畔拂過,我躲在他的披風內,臉頰緊緊的貼著他的心口,聽著那規律跳動的心跳聲。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速度漸漸減慢,摟在我腰間的手微微的放鬆,我能感覺到他正低著頭,下巴摩挲在我的的肩側。

“月兒,我們到了!”低沉的聲音,透著一絲雀躍與急切。

“啊?”我應聲,鑽出了披風,仰頭便看到了一臉笑意的他,順著他漆黑的目光,慢慢的轉頭。

蒼翠的遠山,層層疊疊,合圍環抱;碧澄的湖水,波光瀲灩,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