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然失去大半。

“十四嬸……”

我喜歡糖糖喚她,聽著她軟綿綿的聲音這樣喚著,凌月便笑得格外的燦爛,她總是喜歡把糖糖抱在懷裡,編織著一個個奇怪的故事。

而我,總是靠在一旁,狀似品茶,實則眷戀的刻畫著她的一顰一笑。

如果時間可以定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只是,我的這番心思,又怎能瞞得過身邊最親近的人。

可是,她知道了,又何妨?

凌月有孕,十四弟整天笑得像個傻子,逢人便說這胎會是一個女兒,說他會怎樣的寵愛這個女兒。

我總是淡笑著在一旁聽著,心底,卻似刀刮般。

如果是我,恐怕,也會像他一般,笑得那般滿足吧!

隨著太子的被廢,八哥的威望如日中天,我們也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整天都在商量著。

十四弟怕凌月擔心,所以每次的密談從來不會到他府上,只是在我和八哥的府裡。對此,老十總是嘲笑他,而我,私下裡卻不止一次的訓斥老十。

凌月,實在不應該知曉這些,她只需安靜的等待便好。

然而,正當我們暗自慶幸的時候,皇阿瑪的一系列舉措,卻頓時將我們打入谷底。隨後的太子復立,再廢太子,八哥的勢力卻開始一蹶不振。

“辛庫者賤籍”,這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阿瑪,對昔日寵愛之人的評語,這般的不堪。倘若真是賤籍,這般的鄙視,他當初又何必呢!

哼,不過是藉口而已!

良妃黯然離去,八哥身體瞬時垮了,而此時,十四弟卻展露鋒芒,直逼首位。皇阿瑪親封的撫遠大將軍王,並由固山貝子超授王爵。

“用正黃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樣。”, “出征之王、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齊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徵之王、貝勒、貝子、公並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齊集午門外。大將軍胤禎跪受敕印,謝恩行禮畢,隨敕印出午門,乘騎出天安門,由德勝門前往。諸王、貝勒、貝子、公等並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處。大將軍胤禎望闋叩首行禮,肅隊而行。”這是何等的榮耀!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凌月會跟隨著他遠赴青海。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嗎?她那樣的性格,怎麼會安心等待呢!

她說要在廣東開保泰樓,以轉移盈月樓的財產,我笑笑問其原因,其實心底早已同意。只要是她說的,原因才是最不重要的!

'之九'

(凌月,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你,可會選擇我……)

好像每一次,當我們準備迎接勝利的時候,失敗總會突然而至。

皇阿瑪在暢春園離世,四哥的登基,十四弟的遠在甘州。

失敗,就這樣突然襲來,不給我們一絲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的敲碎了我們的黃粱美夢。

十四弟回京,卻被攔在九門之外,不得進入。

依他的性子,自是一番大鬧,不給雍正留一絲面子。

雍正下旨,讓我駐守青海,我借病拖延,他卻查封了我的盈月樓以及很多商鋪。看來,凌月早已料到了這一切。

封便封吧,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現在的我,一切都不在乎了,只是不想讓他順心而已。

尋來了噬心散,我整日把玩著,想象著,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服下這劇毒之藥。

倚靠著窗稜,我細細的品嚐著杯中的佳釀,瞥眼間,卻看到踱步而入的窈窕身影。

多少年過去了,我們都老了,可是她的神態,卻彷彿永遠停留在那些年一般。

十四弟現在守在遵化,她卻彷彿沒事人一般,一句自有打算,便駁回了我的話。是啊,她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