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耶律鐵哥錯了,蕭鐵奴這次出城,根本不是為了戰勝,而是為了殺人,甚至他本人也作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漢軍的偵騎很快就現了穆沁的動態,但蕭鐵奴卻沒有分散兵力去理會,他的命令仍然是:“前進!前進!找到他們的主力,找到他們的主營,然後燒!然後殺!”

耶律鐵哥是抱著戰勝的念頭來佈局的,而蕭鐵奴不是,他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來廝殺的!

“殺!殺!殺!”

耶律鐵哥的既定計劃是迎擊,所以他沒有躲,可是當雙方撞到一塊時他就現自己錯了!

雙方接鋒時,已經貴為大漢朝廷五大元帥之一的蕭鐵奴居然衝在最前面——元帥怎麼可以衝在最前面?那是先鋒乾的事情啊!可是現在,蕭鐵奴就衝在最前面!跟在他身邊的,是為數一千二百人的敢死隊,當箭射來時,這些人就會撲上來給蕭鐵奴擋箭,當刀砍來時,這些人就會撲上來給蕭鐵奴擋刀——這就是他們的防守!而進攻呢?沒有進攻,只有殺人!見人殺人,見馬殺馬!累了就站在屍體便休息一下,餓了直接喝敵人的馬血——甚至人血!

“殺啊!殺啊!”

當蕭鐵奴割開第一個胡人的喉嚨時,他的眼睛紅了,然後他身邊的是個死士也跟著眼紅了,然後是一百人,一千人!

那不是一千個人,而是一千頭野獸,一千個瘋子!誰看見過穿著正規軍盔甲的戰士撲到敵人身上後活活把人咬死的麼?他們為什麼不用刀?因為他們已經忘了!誰看見過將士一邊打仗一邊把從敵人臉上咬下來的肉嚼碎吞下?他們如果餓了為什麼不掏出腰間的乾糧?因為他們已經忘了!他們的主帥——那個蕭瘋子身上有著一種讓將士狂的特質,讓上千人狂的特質!

那一千個敢死隊就像一堆野獸,染血之後就變成了一群瘋獸!他們的爪牙很快就把耶律鐵哥的陣型撕開了一道口子!可是蕭鐵奴並沒有指揮軍隊去攻擊這個陣型的弱點,而只是繼續朝著人最多的地方走,朝著人最多的地方殺,殺,殺!他們在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敵人的生命,用自己的血換取敵人的血!

“我們這次不是去打仗的,我們是去殺人的!我們這次要的不是打勝仗,而是要殺人!殺人!”

蕭鐵奴有著和楊應麒相類的大局觀,但卻有著楊應麒所不具備的狠辣。用生命來換取生命,前面的人死了後面就填上,這對有數千萬人口的大漢來說死幾萬人十幾萬人根本不是大事,而對耶律大石來說卻可能是承受不起的人口打擊!

不管勝敗,只求殺人!這群瘋獸完全染血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滾動的血球,滾到哪裡就把死亡帶到了哪裡!

這個死亡軍團不斷有人倒下,用奮不顧身的打法,殺人殺得快,自己也死得快,可是這個血球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越滾越大!不斷有軍士被這種情緒感染,衝進去加入這個團體,這裡面不但有漢軍軍士,甚至有耶律鐵哥的部下!好像這個團體已經不靠服飾來辨認彼此了,而只是靠一種殘忍的特性和直覺來分辨彼此。忍受不了的人看見他們的猙獰面目後嚇出了屎尿,嚇出了膽汁,雖然在太陽底下,但這個戰場卻讓人想到了地獄——沒錯,這就是地獄,一個屬於瘋子的地獄!要想在這群瘋子散出來的氣息中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一起瘋!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漠北的天空上掛著一輪淒冷的白日,白日下有上千個人在狂號,這個大血球就這樣滾過去,所經之處全是屍體與鮮血。兩支軍隊在辰時三刻接刃,沒到午時雙方的陣型就全亂了。

“嗚——”那一千多人狼嚎起來,跟著整個戰場有一半的人跟著嚎叫,跟著狂,此起彼伏的狂叫在釋放著他們的野性,在釋放著他們殺戮的**。到了午時二刻,整個戰場計程車兵就完全脫離了將領的控制,變成一場大混戰。耶律鐵哥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