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馬勞頓?

樂正錦虞的拇指不斷地拭著墨玉釵頂端的花瓣紋理,從那日宇文睿告訴她北宜國要來人時,她便知道樂正錦瑟果真如自己所想,傳書回北宜國尋求庇護了。

只是她未曾料到來的人竟然是樂正彼邱。

“那陛下呢?”樂正錦虞隨口問道,北宜國二殿下不遠萬里前來東楚,宇文睿應該早已準備好為他接風洗塵。

果不其然,沐雨如實回道:“陛下已在瞻陽殿等候北宜國二殿下了。”

樂正錦瑟正在永溪閣安胎靜養,忽然聽說樂正彼邱到了東楚,立即歡喜地出了殿門。

她自是知道樂正彼邱此番是為她而來,他們雖說自小不親,但畢竟血脈相連,他的到來還是讓她心中升起了萬分愉悅。

她來東楚已經兩個月,要說思國思鄉是必然的,這個宮裡,除了她與春月秋霜,便只有樂正錦虞是北宜國的人,她與樂正錦虞的關係自是不必說,若不是為了腹中的胎兒,她也不會拉下臉去求她,現在父皇與母妃知曉她的孕事,必然更加關注她在東楚的地位。

想著能夠見到自己的親哥哥,樂正錦瑟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娘娘,娘娘,您慢點。”春月秋霜小心地扶著她,如今樂正錦瑟已是雙身子的人,自然處處要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

“您要是摔著了怎麼辦?”秋霜情不自禁地埋怨道。

樂正錦瑟此時心情愉悅,也不在意她埋怨,“好了,本宮慢點便是。”

許是要做母親了,樂正錦瑟的驕縱脾氣稍微收斂了些,她輕輕撫了撫自己還未凸顯的肚子,這是她的全部希望,自然要多加呵護。

瞻陽殿建立在御花園的南面,與瓊筵殿相隔百步,是東楚用來單獨接待各國來人的地方。

瞻陽殿雖不若瓊筵殿那般寬敞,卻因陽光的充足比之更加明亮,通往殿宇的走廊上栽種著長長的紫藤蘿,灰褐色的枝蔓如龍蛇般蜿蜒,緊緊地攀附在廊架上,因秋季的緣故,葉子早已灰黃凋零,偶爾殘留的幾片皆無力地垂在枝幹上。

見樂正錦瑟腳步輕緩下來,春月和秋霜鬆了口氣,慢慢將她放開。

邁上走廊時,樂正錦瑟不知踩上了什麼,腳步忽然一滑,整個人往前傾去,春月與秋霜大驚失色,欲伸手去扶她,卻未及她傾倒的速度快。

眼見樂正錦瑟就要摔落在地上,不知為何,整個人被無形地託扶起來,身子重新站穩。

樂正錦瑟心慌未定地摸著自己的前胸,春月與秋霜人已經被急哭了,見她無恙,提著的心才又落了下來。

樂正錦瑟茫然地抬頭,下意識地轉頭尋望,便看到一座精緻的木色輪椅出現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輪椅上的男人毫無表情地看著她,北宜國的侍衛圍站在他身邊。

榮安不動聲色地瞥了樂正彼邱一眼,心中已經掀起了洶湧的波濤,這北宜國的二殿下雖然看起來孱弱寡淡,卻如此深不可測。只憑他方才輕易地藉助氣流將瓊美人託扶起,便可看出他身手了得。

樂正錦瑟心下一喜,也顧不得之前差點就要滑到,臉上瞬間堆起了笑容,轉身朝著樂正彼邱的方向走去。

“哥哥。”樂正錦瑟嬌喚了他一聲。

依舊是那張令女子都自慚形穢的絕世面容,如煙的眉目似取最精華純正的墨水細細地描繪而成,堪比雪蓮般雅緻的玉容如盛開在最遙遠的雪山,孤離俗世,撥開遠山晨霧,隔絕鍾嘯,尋覓千年才撞入世人眼前。

樂正彼邱薄唇微抿,卻是淡漠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星眸璀璨,即使再冷淡,依舊難掩從日月處竊取而來的光輝,令世人深陷而不得出。

“奴才見過瓊美人。”榮安斂下心頭的思緒,他方才見到這北宜國二殿下時,第一眼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