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是林錦兒能夠一舉得男,對皇后這邊的意義可是非比尋常。但皇上對其他宮妃上心不多,皇后好不容易尋得的機緣又因為劉正的一個過量的方子全給破壞殆盡。因此,她們一定是發了狠,將錯就錯,對外借口林錦兒承寵後有了身孕。此時,只怕已在宮外找好了合適的男嬰,單等林錦兒十月臨盆,再偷偷弄進宮來,然後再宣稱是生了位皇子。”

沈毓贊同點頭,只聽杜沅沅又道:“前幾日,皇上就跟我提過上巳節出宮遊賞一事,我便想一定要製造一個你可以探到林錦兒脈象的機會。但一切又不能著了痕跡,否則,引得她們發覺,只怕要藉口流產,再把這個過錯嫁禍給我。臨行前一日,我在流碧湖邊散步,偶然發現低窪潮溼處爬滿了蟲蟻,忽然想起,也許可以借這些小小的蟲蟻來施行我的計劃。於是,便有了今日的一幕。”

杜沅沅微笑,“藉口懿蓉感了風寒,是要引得你的出場。而那盞蜂蜜桂花茶則是要引得蟲蟻的出場。我和皇后等人在岸邊坐得頗久,早就料到皇上定會遣人來噓寒問暖,林錦兒一定會妒意大發,起身離去。便趁人不注意,將面前那盞蜂蜜桂花茶灑在草地上,恰巧就沾在了林錦兒的羅裙上。要知道蟲蟻對蜂蜜最是敏感,嗅到香氣豈有不追逐之理。這就是為什麼林錦兒的羅裙上會爬滿了蟲蟻。而林錦兒心機再深,也不過是一名女子,見到自己身上如此多的蟲蟻,自然會驚慌失措。而岸邊滑足,林錦兒定會險險落水,接下來,你已知道了。”

沈毓拊掌讚歎,“真實絕妙!接到娘娘讓臣趁淳婉儀落水之機探脈的密信,臣還在疑慮,不知道娘娘會施什麼樣的法子。走到河邊時,見到淳婉儀宛如發了瘋一般,後來竟真的向水中墜去。臣便飛身上前,將她拉住,藉機探了她的脈門,然後,又將她的手塞入水紅手中,再裝作驚慌的樣子退過一旁,造成水紅臨危救援的假象。想來也是不會有人懷疑的了。”杜沅沅也嘆道:“所以說,若是沒有你的高超武功和卓絕醫術,這個法子一樣不成的。”

“娘娘接下來打算怎樣?”沈毓問道,杜沅沅不語,面上卻顯出一個冷冷的笑意來,忽然一字一頓道:“此時揭破倒沒什麼意思,我一定要尋一個合適的機會,讓她們永世不能翻身。”

皇后跟在林錦兒身後進了錦帳,待林錦兒換了宮裳,便將帳內的所有太監和宮女都屏退了出去。急急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錦兒面色發紅,期期艾艾道:“是,是,是蟲蟻!”皇后豁然明白過來,鬆了口氣,怨怪道:“你現時是有身子的人,搞的這樣大的動靜,萬一惹了皇上和各宮妃子們的注目,總歸是不好。”林錦兒低低應是。

皇后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妥,狐疑道:“難道真的是水紅救的你?”林錦兒想了一想,她剛剛就要落水的剎那,正在驚慌失措間,忽然感到有一股大力在手腕間託了一下,待明白過來,手腕已被握在水紅的手裡。想來,應是水紅的功勞了。便肯定點了點頭。皇后點頭,“也好,這個丫頭如此忠心護主,本宮便不追究她的失職之罪了,等回到宮裡再行賞賜吧。”說罷,又叮囑了林錦兒幾句,無非是些小心謹慎之類的話。林錦兒都一一點頭應允。

林錦兒的這次意外在皇后的有意壓制下,並沒有傳到英帝的耳中去。而湘芷河邊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宮妃們又玩笑如初。

杜沅沅從錦帳裡走了出來,面上是婉靜的神色,緩緩在岸邊踱著。儘管隔著數重帳幕,中央大帳內的喧譁聲仍不斷飄過來,君臣似乎玩得極為盡興。杜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