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眼神格外的空洞,長嘆了一口氣,失落地喃喃自語道:“這遺書,寫了又有啥用?我都不知道寫了多少封家書回去了,可一次回信都沒收到過,家裡人怕不是都當我死了……”

那將士說到後面,連聲音都有些微不覺察的顫抖。

在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他們從未害怕過,也從未掉下過眼淚。

可如今提起家裡的事,他卻忍不住紅了眼,在搖曳燈火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到眼裡閃爍著的淚光。

說罷,他將筆扔到了一邊,淚水在眼睛裡打著轉,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一旁的戰友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將手裡的東西放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勸道:“兄弟,寫吧。不管怎樣,至少要讓家裡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他身邊的其他戰友也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啊,咱們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在努力,是光榮的。”

“是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咱們犧牲了,那也是烈士,是英雄,為國家而獻身,不丟人!”

那戰士一聽這話,剛憋回去的眼淚頓時又冒了出來,點了點頭,拿起筆唰唰地寫了起來。

有的人寫著寫著,淚水就逐漸模糊了視線,滴落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

姜夏初站在人堆的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心疼得不行,臉上早就佈滿了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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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軍人們保家衛國,值得尊重和歌頌,可親眼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為之感動、震撼。

她從未想象過會有這樣的場景,更不敢想象,若是讓她來寫遺書的話,會是怎樣崩潰的心情。

姜夏初越想,心就越發的疼。

過了沒一會兒,有的人還在唰唰地寫著,隊伍又突然下了指令,迅速整頓出發了。

戰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和生命掛鉤,耽誤不得。

姜夏初跟在隊伍的一邊,每一步都彷彿有千斤重。

跟著部隊走了不知道多久,姜夏初一抬眸,突然在前面不遠處的戰壕裡,看到了裴雲琛。

在看清他現在的模樣後,姜夏初的瞳孔突然急劇放大,大腦乍然一片空白。

裴雲琛平日裡都是一副乾淨利落的模樣,臉上始終都帶著笑,雖然有時候愛開些玩笑,但骨子裡是個很溫柔很可靠的人。

可如今他卻狼狽至極,靠在一個掩體的後面,右手受了傷,簡單的處理後,吊著繃帶,但似乎牽扯到了傷口,那白色的繃帶上,早就血跡斑斑了。

他的左臂也被炸的傷痕累累,傷口處還纏著染血的紗布,血肉模糊,紗布和傷口粘在一起。

他的腿上更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還在滲血,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

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全是傷。

他躲在掩體後, 顫抖著從懷裡掏出紙和筆,用不停發顫的左手艱難地握著筆,在紙上歪七扭八地寫著什麼。

寫完後,將筆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紙疊了起來,慢慢地揣到了自己的懷中。

他將外套理了理,隨後單手扶著地,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啟一旁的包。

姜夏初朝著他逐漸走近,目光掃過那個包袱,打眼一看,似乎都是陸懷宴的東西。

一見此,姜夏初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姜夏初停在裴雲琛的身前,斂眸看著沾著血跡的包袱。

那包袱裡的東西被碼的整整齊齊,裴雲琛用左手從包袱底下翻出了幾個信封。

姜夏初凝眉一看,一眼便注意到了信封左下角那個熟悉的字跡。

是她的名字。

:()首長為白月光悔婚,重生我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