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殺父仇人的時候因為所謂的命令大局只能看著那人囂張地消失在我面前。

果然什麼軍隊跟我就是犯衝。

我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大概他們會說姓魚的果然都是天生反骨。

不得不為特種部隊所有姓魚的掬一把同情淚。

然後我跑到國外當僱傭兵了。

其實我跟那些外國佬也不對付,不過是為了自由一些罷了。

找了個機會大砍刀砍死了那個誣陷我家老頭叛變還要了他老命的毒梟,我突然感覺很茫然。

獨來獨往,孑然一身,在異國飄零,總感覺就這樣可以寫一本小清新小說抒發一下對於人生的思考。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這個滾刀肉也變成文青了。

果然是太久沒有談戀愛了吧。

然後我就坐飛機回國了。

說起來還真有點想小葉子了,不知道他現在是黑了瘦了還是白了胖了。

“他死了。”徐歡說,“三年前。”

徐歡說話還是喜歡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面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笑。

徐歡這個面癱講的冷笑話真是絕了。

年度最好笑的笑話擺在我面前。

中緬交界的地方有一座碑。

碑上面刻著很多名字,我看見其中有一個叫葉缺的。

居然跟小葉子同名,這不是在咒我媳婦嗎?

最開始我說你再說笑話。

然後我說我不相信。

最後我接受了。

小葉子死了。

在我為一個死人報仇的時候,我失去了活著的小葉子。

葉缺是被地雷炸死的。

身體直接被炸得粉碎,收斂屍體的餘地都沒有。

我抱著那塊碑哭得稀里嘩啦。

大概我家老頭被搶打死的那天我都沒有這麼傷心過吧。

因為我家老頭死了,我可以幫他殺死那個毒梟。

我的小葉子死了,我找誰報仇?

地上埋的那顆地雷?還是整個金三角地區的活人?

我站在小葉子家門口,遲疑地站了很久。

我該怎麼介紹我自己?

葉缺的愛人?葉缺的戰友?

葉缺曾經的戰友。

我說。

白髮蒼蒼的老嫗招呼我進來,我在客廳看到了小葉子笑得燦爛的照片。

黑白照片。

小葉子,好久不見。

小葉子,對不起。

我在那座城市定居了。

跑到一個三流初中當體育老師。

在操場上溜溜差不多一天就過去了,這讓習慣的刀山火海的我有種提前養老的感覺。

大概過了幾年,我去看小葉子他老孃的時候,碰到了何襟跟江流。

其實訓練營結束了我就沒跟他們聯絡了,左慈說我這個人很獨,除了葉缺跟誰也合不攏。

事實上我跟葉缺也合不攏,信念不同境遇不同,就靠我死纏爛打賴在他身邊才有些交集。

何襟跟江流要結婚了,叫葉子娘跟妹妹去參加他們婚禮。

大概是這幾年修身養性有些閒著慌我也跟著去了。

說真的,江流那個男人婆穿上了婚紗不倫不類的,還不如讓何襟穿。

這不是一場郎才女貌的十分般配的婚禮。

但是他們很高興。

他們獲得了幸福。

小葉子知道大概會很高興吧。

我一個人坐在最邊緣的酒席上喝悶酒,桌上的人我一個都不認得,他們說的話題我都聽不懂,我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