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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啊!
他就像是酷熱時得了一碗冰水,渾身上下舒爽之極。
他摸摸眼睛下面的眼袋,有些懊惱,準備從今日開始就停止熬夜。
富弼覺得韓琦的這個分析沒錯,可另一種憂慮不禁浮上心頭。
「可府州的兵力不多,若是被敵軍半道而擊……」
大宋野戰只能防禦,可折繼祖手中的兵力不足,一旦被圍困,那幾乎可以斷定要全軍覆沒了。
「敵軍多騎兵,來去如風,折繼祖那邊……哎!」
宋庠身為樞密使,卻說不出那兩個字來。
——冒失!
你先弄清楚敵情不行嗎?
哪怕百勝寨丟掉了,可只要弄清楚敵情也好啊!到時候可以根據敵情來隨機應變。
在上位者的眼中,人命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他們的眼中只有目標,只有大局。
趙禎頭痛的道:「還好沈安在……」
富弼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拿著奏疏,就把奏疏給陳忠珩遞過去,然後苦笑道:「陛下,沈安慫恿的折繼祖,他更是帶著邙山軍也跟著去了。」
趙禎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怒道:「手無縛雞之力也想逞強,這是……這是少年無知,無知!」
他捶打著自己的大腿,真的是心痛了。
那個少年雖然經常衝動無謀,可卻是他看好的臣子,只等著磨礪些時日就能漸漸大用了。
可好不容易放他出去一次,竟然就撒歡了。
你撒歡就撒歡吧,竟然敢親歷戰陣……
你殺過人嗎?
趙禎傷心了,覺得自己的一腔好意都付諸東流。
……
而在包家,果果站在雪人前嘟囔著,陳大娘靠近了些,才聽到她說的話。
「你就是哥哥,哥哥最乖……」她輕輕摸了摸雪人的頭頂。
「……哥哥還不回家……哥哥說要一起過年的,哥哥……哥哥騙人……」
淚水緩緩從那雙大眼睛裡流淌下來,然後滴落在了鞋面上。
陳大娘不知道什麼是過年,可卻有些傷感。
……
而在汝南郡王府裡,趙允讓躺在榻上,看著格外的瘦削。
他的雙目無神,呼吸虛弱。
趙宗實俯身問道:「爹爹,您吃點東西吧。」
從五日前開始,趙允讓就說自己吃不下東西。開始家人以為他只是一時胃口不好,可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日日不食,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郎中此刻在病房外,趙仲針正在問道:「我翁翁這是何病?」
這不知道是第幾個郎中了,汴梁城有名的郎中都被請來看過,可都說趙允讓是無藥可救。
「……郡王這是……這是……」
郎中們的說法不一,在趙仲針看來就是各種忽悠。
可這個郎中卻實誠,他赧然道:「小人醫術不精。」
邊上的老僕說道:「如此你可說說,實話即可。」
大家都在忽悠,難得遇到一個老實的,老僕想趁機弄清楚……
郎中嘆道:「郡王的身子以前都很好……」
「沒了?」
老僕瞪眼問道。
郎中點頭道:「是。」
老僕怒了,說道:「本來還說多給診金,罷了,來人,送走。」
趙仲針面色沉重的走到了房門外,就聽裡面趙允讓在說話。
「……宮中許多事都……都是虛情假意,可你得會裝著……」
趙允讓一臉慈愛的看著趙宗實,喘息了一下,低聲道:「十三郎,那就是個吃人的地方,可你卻不想去……」
趙宗實握住他的手,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