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跟著他出去,正準備詳細問問,卻見前方來了幾十個大漢。

門子在身後驚呼道:「是皇城司的親從官!」

皇城司的親從官就是悍卒的代名詞,權位在親事官之上。

這些親從官近前,目光銳利的盯住了門子:「速去稟告包相公,皇城司要拿人!」

門子慌亂的應了,連滾帶爬的進去稟告。

王安石忘卻了自己出來的本意,問道:「拿誰?」

一個親從官盯住了他,陰森森的問道:「你是誰?」

一般人聽到皇城司拿人早就被嚇壞了,可王安石卻皺眉相問,讓人訝然。

「某王安石。」

親從官冷冷的道:「沒你的事,若是不服,可跟著去一趟!」

這話直挺挺的,梗的人難受。

沈安見王安石面色不好看,就說道:「當年六塔河工程不少官吏上下其手……三司是重災區。」

三司理財,自然是被賄賂的重災區。

所以皇城司才聲勢浩大的來了數十個親從官。

隨後有人來了,帶著這些人進去。

王安石面色難看,問道:「有那麼多人嗎?」

沈安說道:「這還是一個商人供出來的,若是當初那些豪商全都抓起來拷問,王判官……三司還能剩下多少人?」

這位大佬後來的革新格外急促,卻不考慮官吏的德行,結果處處被動。

這次讓你看看大宋官吏的尿性!

「救命……包相……包相救命!」

「小人錯了,小人錯了!」

一群官吏被拿了出來,有哭嚎不休的,有腿軟走不動的,有慷慨激昂的,有木然的……

「醜態百出啊!」

王安石搖搖頭,很遺憾官員隊伍裡出現了這些敗類。

沈安挑眉道:「王判官,這還不算什麼,若是去皇城司旁聽審訊,保證您會大開眼界。」

若是比才能,那自然是王安石厲害,但對比對人性的瞭解,王安石不如沈安。

一個被押解出來的官員突然喊道:「某要檢舉,當年某的上官拿的比某多,不抓他某不服,不服!」

呵呵!

沈安呵呵一笑,悄然離去。

王安石很是鬱悶,等下衙回家後,就見王雱在邊上皺眉思索,就問道:「在想什麼?」

王雱扇動了幾下摺扇,說道:「爹爹,太學那些學生學的太苦了,每日睡覺大多在兩三個時辰,孩兒擔心時日長了受不了。」

王安石聞言說道:「這是好事。」

頭懸樑錐刺股永遠都是值得鼓勵的,現在更是如此。

王安石想起今日的事,不禁說道:「黃河可擋北人南下,當復歸東流啊!」

他敏銳的發現了大宋軍隊的現狀,覺得壓根就不是遼人的對手,所以才在後來堅持給黃河改道。

可王雱卻吃驚的道:「爹爹,那是黃河啊!」

王安石沒好氣的道:「說的正是黃河!若是沒有黃河,遼人早就一路打過來了。」

在他看來,若非是有一條黃河作為天然防線,遼人早就傾國南下了。

沒有障礙的突擊,大宋擋得住嗎?

王安石說道:「遼人談及黃河時總是很不自在,就是擔心打到了黃河邊上時被阻攔。」

這話間接證明瞭大宋對失去幽燕之地的迷茫和恐懼。

沒有長城和那片山脈作為屏障,一旦開戰就是短兵相接,敵軍一勝就能突入大宋內部,再難抵禦。

可若是有黃河作為防禦,等遼人一路突擊到黃河邊上就傻眼了,你總不能連人帶馬飛過來吧?

到時候哥把船隻燒了,讓你